张佳杰看见班里的人陆续走完之后,转过头看了眼付黎初,她已经不哭也不闹了,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出神,瘫软在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说,手上还拿着刚刚周明俞临走时他所写的纸条。
他也没想要开口跟她说话,自顾自的拉开刚刚收拾好的书包,然后从里面翻出了收好的物理单元卷摊在桌上,又拿出只笔准备写题。
付黎初垂着头去看他掏书卷的动作,神色淡然;她歪了歪自己的身体姿势,把自己的凳子和他挪的近一点,再近一点;然后自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的嘀咕:“对不起嘛,张佳杰....”
“嗯?”;张佳杰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在窗外的鸟鸣声中听到了她的那句道歉,虽然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虽然听到了,但他还是想捉弄一下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尾音上挑道:“你嘀咕什么呢?嗯?”
付黎初扫了一圈空旷无人的教室,又瞥了眼他正坐在桌上做题的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没听见,明明教室里就这么安静....
她不管了,管他有没有听到,反正自己已经道歉了,那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打破了原则性问题;原则性问题只能打破一次,再一再二不再三。
嗯对,再一再而不再三。
她又变换了姿势,张佳杰太瘦了,靠在身上到处都是骨头,咯的她趴在他身上脑袋都疼。
她扭来扭去,一直想找个好点有肉的位置靠着;却没想到被张佳杰的一双大手制裁了,他右手拿着黑笔在试卷上写着解题步骤,左手跨过右肩将她的脑袋固在他肩头。
“别乱动,要靠就好好靠。”
“哦”;付黎初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耐,她顺着他手掌的力度靠在他肩头,看着他写着桌面上的试卷,两人都十分默契没再提那件事,只是彼此心中都无比清楚。
无需多言,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对方就会明白其中的深意。
张佳杰回头瞄了一眼她,看见她没再乱动,乖乖的趴在他肩头,嘴边盛出一处温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付黎初叹气惆怅的自言自语:“张佳杰,这日子可真难熬,我不想活了,我想回家.....”
“你说我到底回来是干嘛的?好烦啊!”
“我没有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动力了,我想回家.....”
张佳杰听见她的话,减缓手中书写字迹的力气,他没回她的话;他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才是对的,所以更多时候,他会选择认真的倾听,做她那个无言的垃圾桶。
付黎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努起嘴痴望挂在黑板旁边的流动红旗:“上班的时候,我一个月辛辛苦苦还能挣点窝囊废;现在在这个破世界,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关键是都不知道在干嘛,过的浑浑噩噩的,还没有目标.....”
张佳杰听着她对着自己囔声嘀咕,他无声的将桌面上的东西小心的收在抽屉,尽量不去惊动右胳膊上的付黎初。
“你说你们的目标应该是考大学,那我的目标是什么?我根本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待到那个时候;也是,你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带我进来这破世界的,一定揍到他满地找牙。”
张佳杰听到她的话嗤笑一声,调侃的笑道:“呦呵,我们付大小姐这么厉害啊!给人打的满地找牙呦....”
付黎初从他肩膀上坐起身跟他掰扯,较真的说:“你别看我现在,其实我可厉害了,我有很多神奇的技能,上学的时候我还加过跆拳道社呢!”
张佳杰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钟表,回头看了眼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神气,挑眉一笑随着她的话问道:“哦?说说看你有什么神奇的技能?”
他站起身将坐在位置上的付黎初拉起来,垂眼看着她的脸柔和的说:“走吧我的大小姐,学校要关门了。”
付黎初拿着桌面上的粉色书包,走在他前面。
她突然转过身看着在位置上轻轻将凳子拿在桌面上的张佳杰,指着她笑着说:“张佳杰,我要开始像你展示我神奇的技能了!”
张佳杰把板凳打在桌上,拿起书包想走到她旁边,就听见她中间两指并拢对着他,在他眼前双手转了几圈,学着仙侠剧里的施法动作,然后点在他的肩上大喊:“张佳杰,定!!!”
张佳杰看着她滑稽不堪的动作,心想:“学也不学的像一点,果然是不爱看仙侠剧,连施法动作都不会。”
但他还是配合着她,行走的动作停在原地,刚想帮她拿书包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弯着,两脚一前一后行走动作交叉垫着脚尖停滞在原地。
他故作惊讶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了了?”
“付大小姐原来这么厉害啊?会这么厉害的魔法!快给我解开吧,小的知道错了。”
付黎初看见他这么配合的样子,又并拢手指转了几圈往他身上点了一下,得瑟的说:“不要惹我,我的魔法可厉害了,小心我让你定在原地一星期,哼!”
他看见她往自己身上点了一下,装作魔法穿过身体的电流反应一样,放下被定在半空中的手摇了摇,看着她如此神气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两人一起从学校走回家去。
一月的晚风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春天马上来临,空气中临盛着些许春气花香。
“是是是,我们付大小姐最厉害了!”
“但是大小姐,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我们魔法师这么厉害,为什么施法动作都能做错?”
“美女的事儿你少管,你只用知道我是个有很多神奇技能的人就行了!”
“哦~~”
“行行行,我们的小魔法师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