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脆弱又无助的容茉,是绝对不可能展现在别人面前的。
她那双向来淡然的双眼红通通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就连声音也透着细弱的哭腔,任哪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她,都不可能受得了。
这些年来,除了保姆或林萨和她的父亲,她几乎从没有让别人抱起过她,更不用说这样主动的伸出手来让人抱。
很难说聂非战现在是什么心情,如果何味能监控一下,可能会发现他的心脏都软成一滩水了吧。
可他很有耐心,容茉不说话,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然后轻轻握住她摇摇欲坠的手,以一种诱哄的语气对她说:“来,再叫一声。”
容茉歪了歪头,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脸颊变得跟眼睛一样红了,
那个称呼……她十六七岁的时候还叫得出来,可是现在……
现在一样可以,反正都是在梦里,梦里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战……战哥哥?”
容茉叫完就咬住了嘴唇。
这样亲昵又透着撒娇的称呼,真的是从她口中叫出来的吗?
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乖女孩儿。”
他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容茉惊讶的抱住他的肩膀。
那么轻而易举的,简直就跟抱起了一只没什么重量的小猫一样。
容茉更觉得羞耻了。
可聂非战却十分轻松,转身几步就把她放在了床上。
“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
“……不好。”容茉说:“我不喝就睡不着,还做噩梦。”
那些噩梦,从她十一岁开始,就与她的夜晚形影不离。
她想起那些可怕的噩梦,眼睛又猝然红了起来,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成了破碎的哭腔,“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让自己流下眼泪,说出那些死死埋藏在心里的软弱的话。
聂非战把她抱在怀里,容茉立刻环住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抽泣,“我爸爸是被人陷害的,容勋只想报复我们,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
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最后哽咽的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就不能……就不能见我一面吗?你真的就那么排斥我吗?”
聂非战简直心如刀割。
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她哭过以后,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傻瓜。”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排斥过你。
我恨不得像你以前那些保镖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贴近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你。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远在他国的日子里,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有多疯狂的想要回到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在望远镜里看你一眼。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知不知道白天宴会的时候,我有多想活生生挖了那些人的眼珠子。”
如果不是何味拼了命的阻止他——
容茉睡熟了,她不知道有人在床前守了她很久,用手轻轻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帮她翻过身,轻轻揉捏她的小腿。
聂非战拉开窗户,刚想离开,忽然听到一声低喝:“站住。”
他一歪头,躲过了对方凌厉的攻击。
黑暗中两人交上了手,对方身手很好,但到底还是不是聂非战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他压制住了。
林萨:“……这么关心小姐,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找她?”
聂非战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你到底来干什么?”
聂非战眯起眼睛。
黑暗中,林萨感觉自己的背后被冷汗浸湿了。
他这种眼神,哪怕是比一般男人都强悍的林萨都有种退缩的冲动。
这种完全被压制,丝毫使不出力气,浑身紧绷到疼痛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容家以前的保镖她都可以以一敌三,可眼前这个男人,她是真的差了不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