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思年心里如平静的湖水被激起涟漪。
徐思年想再知道些别的消息,可赵斯眠的话戛然而止。目送两人进安检后,赵斯眠马不停蹄来上车回了京城。
夜半三更,赵斯眠才抵达京城。
京城的夜晚依旧霓虹闪烁,年轻人过着各种各样的夜生活。
他把车停在酒吧门口,一路穿行而过,找到了卡座上的陆止。
男人坐姿豪放,手上扣着一杯烈酒,正和旁边的朋友聊着天,姣好的容貌引得不少人贴过来找他搭话,他嘴角轻轻上扬,却一直没有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
赵斯眠径直走向他,在他旁边落座,身边的朋友凑过来灌他的酒,都被回绝。
他开了一天车,整个人风尘仆仆,疲倦不堪。
陆止又灌了一口酒,转头问他:“闻汀回去了?”
赵斯眠捏了捏眉心,随意道:“嗯,跟她室友一起,这会都睡了。”
陆止忽然扯着这个问题不放,问他:“哪个室友?”
“徐思年。”赵斯眠抬起头,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陆止一顿,没再接话。
赵斯眠喝了口牛奶,看着旁边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失恋的痛苦感觉,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
“什么?”陆止明显心不在焉。
“你那个女朋友,真分了?”
“分了。”
赵斯眠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当初贺迦岭追他追得那么凶,两人公开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她不是很喜欢你?”
男人嗤笑一声,眉眼染了丝痞气,“关我什么事。”
贺迦岭是两人共同好友介绍认识的,长相甜美,身材火辣,一双高跟鞋“哒哒”的踩在众多男人心上。最后这么个大美女,卸下所有包袱,追求陆止。
三个月后,她穿着一双杏色细高跟,拿下拥有“京体一枝花”称号的陆止。
两人刚在一起时,贺迦岭可以说是全心全意对陆止好,渐渐地,就开始传出一些不好听的传闻。
贺迦岭好玩,他们恋爱的第二个月,她开始不见人影。
朋友告诉陆止,看见有男人送贺迦岭回宿舍,他那时还不以为意,谁都可以拥有异性朋友。
陆止在对于这段恋情,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主动联系女朋友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见面也多半迁就陆止的时间。忽然有一天,夜里一点左右,他刚从实习公司回到出租屋,心血来潮打了个电话给贺迦岭。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那头打碟声响彻酒吧,震得人头昏脑胀。
贺迦岭喝得烂醉,电话都是友人接起,“贺迦岭喝醉了,你哪位?”
也是那个时候,陆止才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女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感情。
他没再出声,一阵沉默后,他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陆止跟贺迦岭提出分手,那边却杳无音信。
第二天,他们两的共同好友给他发来一张照片,照片虽然模糊,但是仍然能看出贺迦岭跟另一个男人牵着手,站在学校门口,两人嘴唇撞在一起。
陆止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种种,很多人说喜欢他,爱慕他,但这些“喜欢”好像人手一份,没有人能全部给他。
初中有人跟他表白,拒绝后,班上同学开始排挤他,那段时间,他很不爱说话,性子孤癖。
后来上了高中,他渐渐走出那种阴影,这时有人说喜欢他,他说能不能给点时间考虑,一个星期后,准备给双方一个机会。那个女生却在空间秀起了恩爱,对象不是他。
再后来,就是遇见贺迦岭,他对恋爱越来越冷淡,本以为找到了心仪对象,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他尝试太多次,开始明白,“喜欢”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回到出租屋,赵斯眠已经进房间睡下,他却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久久不能释怀。
房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他从抽屉里取出那封信,信封完好无损,一看便是被人细心保护了很多年。
陆止长腿交叠半躺在床上,放轻力道又一次拆开了信,信上字迹工整、娟丽,他猜测写信人一定很用心。
男人薄唇轻启,轻声念着信,像是要把信中所有的感情都念给自己听。
最后那行字,“何妨吟啸且徐行”,任他极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
陆止看着那封信,两指紧紧攥住信纸,低笑了一声:“胆小鬼。”
敢做不敢认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