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着吃饭那天陆止店里订购的那批地砖出了问题,早上八点一接到电话就风风火火开上车,去了西郊。
为了避免误会,他提前给徐思年发了消息,将吃饭时间调到下午两点。徐思年答应的爽快,他却依然迟到了。
最终两人约定在甜品店见面,徐思年挑的地方。
二十分钟前“z”发来信息,说路上有点堵。她让他开车小心,安全第一。
二十分钟过去,她已经吃完了一块红丝绒蛋糕、三枚手作巧克力,男人依旧没有出现。
今天太阳毒辣,店内却冷气十足。
徐思年为了这次见面小小打扮了一番,长发扎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上身穿着一件藕粉色针织开衫短袖,外面搭着一条浅色a字短裙,一身素净淡雅。她来得早,吹了许久空调,指尖已经微微发凉。
店里都是成对的情侣或者三两成群的好友,只有她是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对方发个信息确认位置时,甜品店的玻璃大门被人推开,风铃“叮呤呤”的响。
店员的那句“欢迎光临。”刚落,徐思年抬眸便看见了推门而入的人。
她的视线骤然收紧,心尖都在发颤。
她四年来没见过他,只是偶尔听闻汀提起。他比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更加成熟了,经过这四年的洗礼似乎已经褪去了那身少年气。他依旧光鲜亮丽,凭着一张脸就能让人为他尽情付出,他也依旧自信,任由别人为他耗费时间和精力。
令人感到难过的是,这一千多个日夜,她依然会想起他。
他仍旧是徐思年的秘密,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不可入眠的心有余悸。
就如现在,光是看着他站在那里,徐思年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男人五官深邃,眼睛正巡视着店里的情况,似乎是在找人。
忽然,他与徐思年的视线相撞。
大概是错觉,徐思年看见他微微勾起嘴角,向自己走来。
他换了一个侧剃偏分的发型,衬得人更加具有野性气息。他皮肤白了些许,比高中瘦了些,仍然一股子“老子最屌”的劲儿。
陆止大步流星,在徐思年大脑乱成浆糊、已经要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坐到了她的正对面。
他笑着,阳光明媚,洒在他身上。
“你好,我是陆止。”
我知道你叫陆止。
徐思年的手指扣在玻璃杯的杯壁,指尖已然发白,她像是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陆止又给她解释自己的名字:“陆地的陆,心如止水的止。”
她手指在颤抖,陆止看得一清二楚。
见徐思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陆止眼底有一丝玩味,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期待着她能给出更特别的反应或者回答。
徐思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顿了顿,开始学着他介绍自己。
她语气轻,说得慢:“你好,我叫徐思年。清风徐来的徐,思念的思,年年有余的年。”
陆止存了心逗她:“你跟谁见面都这么紧张吗?”
不,不是,只有你。
她定了心神,笑了笑,说:“第一次见难免紧张。”
他本就不正经,又出言逗她:“是吗?我们以前没见过吗?我听你名字还有点熟悉。”
女孩脸色顿时白了大半,慢吞吞解释:“我们以前一个高中,隔壁班。”
陆止当然知晓实情,却还要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难怪不得。”说完,他又挑起嘴角,“那我们还挺有缘。”
徐思年心依然慌乱,也只能强行镇定下来,回答道:“是。”
接着喃喃一句:“有缘。”
这姑娘有些不经逗,跟她说两句话就要结巴,陆止决定先放过她,开始扯着话题跟她聊天。
她跟陆止想象中不太一样,高中每次见她找同班的宋知都是一身臃肿的校服,扔进人群根本找不到人。她瘦了很多,也比以前白了很多,看起来自信不少。
都说大学能改变很多人,她也不例外。
后面的聊天话题还算轻松,但徐思年话少,多半时间都在听陆止讲。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陆止说话。
他声音有点哑又带着磁性,听起来颇为心悦。
他们没有聊很久,聊天止于男人接起的一个电话。徐思年看见他蹙起了眉头,而后便说有事要先走。
“我送你回去?”他怕徐思年一个人无聊,便问她要不要回家。
徐思年现在没心情跟他独处,只好摇头作罢。
临走前陆止说这次不作数,明天要请回来。
徐思年愣愣地点头。
自高中起,他不论五官还是身形都是最优越的。个高腿长,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上天偏爱他,连一扇窗都不舍得给他关。
他背影依然挺阔,颈后那块的头皮发青,应该是刚理完发不久,脚上仍旧穿着一双潮牌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燥热难耐的夏天,他们十七岁,她依旧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徐思年任由心底的喜悦欢呼呐喊,门关上的那一下,她的心炸开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了还在西临实习的宋知。
“宋知,那个人是陆止。”她尽量保持淡定。
“什么??”
“真的是他,那个夏阿姨的儿子。”
“不是吧!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徐思年等这个巧合等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