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期期艾艾地问道他还记得她吗?那天晚上他救过他,就在这里。
笙黎顿了许久,似乎在回忆,转而笑道,“记得,你当时怕极了。”
翠翠笑了,他还记得,真好。
两人就这么聊了很久很久,从初夏到深秋。
天气转寒,山上更为寒冷,笙黎的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明明还没有到冬天,笙黎的身子这么畏寒吗?翠翠有些纳闷,明明第一天见面时,他一剑斩了那怪物。
她还没问出口,笙黎率先告别,“翠翠,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翠翠懵了。
“回家啊,”笙黎笑道。
回……回家?他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他应该回家的,翠翠怔愣。
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呢?她不知道,她从未出过但渡镇。
笙黎见她不说话,有些失望,“你就没有什么同我说的吗?”
她低头,缓缓开口,“那你……路上小心。”
笙黎愣住,小心提示道:“你…不愿意同我回去吗?”
回去?回哪?翠翠一时没反应过来。
笙黎接着开口,“翠翠,我心悦你,你同我回去好不好?”
心悦她?翠翠像是才反应过来,心中不住的泛甜,真的吗?
她有些害羞,低声道:“这…于礼不合。”他们这边的姑娘,可都是要媒人先过门,父母点头的。
笙黎会意,“我这就去找信得过的媒人,定让翠翠风光大嫁!”
说罢,他转身而起,背影都透着喜悦。
翠翠抬眼看他,娶她,真的让他这么高兴吗?她也很高兴……
笙黎说到做到,不过第二天,但渡镇最好的媒人敲开了刘府的大门,身后抬着数不尽的礼和围观的人。
这是老刘家第一次这么风光,还为女儿婚事发愁的刘夫人愣了,连忙喊在外的夫君回来。
两个朴素的夫妻满是迷茫,往日里给她家姑娘介绍的,不是年近四十的鳏夫,就是老了娶不到媳妇的主,如今从哪冒出了个家伙,抬着厚礼求取她家姑娘?
两人犯愁,刘夫人蹙眉,想要拒绝,被媒人巧言阻止,说着看年轻人的意思。
翠翠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知道是笙黎,满心答应。
媒人瞥她一眼,又是一脸喜气的忽悠,硬生生地把彩礼留下。
为了让夫妻俩放心,笙黎主动上门,同他们亲近,再加上女儿不停地说好话,不过磨了十天左右就松了口。
大喜的那天,好红,处处都是红烛罗帐,为了让女儿风光大嫁,两人费足功夫,将女儿热热闹闹地送出了但渡镇。
火红的排场让不少女儿家羡慕。
翠翠坐在轿撵上,一路摇摇晃晃、吹吹打打,走了很久,她想揭开盖头看看,但又十分羞涩,强忍住心中的好奇,撑到下轿子。
周围传来捧场声,笙黎护着她进了一处院子,在媒婆的吆喝下走完全场,送入洞房。
“夫人,你先在这坐着,我出去看看。”
翠翠点头,这道理她知道,新郎官是要去喝酒的。
犹豫再三,她腼腆道:“少喝点。”
笙黎一愣,笑道:“知道了。”
新媳妇坐在婚房,满是羞涩欣喜,房外是此起彼伏的喧哗。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穿梭在人群,不断鞭策:“大点声,不卖力不给钱。”
笙黎坐在一位中年男子身侧,身上的喜服还没褪下,神情不忍,“爹,真的要这么做吗?”
李富平平静道:“只是用她一点血罢了,圣儿不用担心。”
笙黎就是李圣,李家大公子。
他感觉心中有愧,低头苦笑,“是我对不起她。”
李富平安慰道,“圣儿别怕,只要你好了,把她抬为侍妾也不错。”
“如今可要好好哄着她,待李府那边收拾好,我们再把她带回去。”
“这里终究是偏了些,到了李府,她想跑都不了。”
竖日,拿了犒赏的人纷纷离去,媒婆本是但渡镇的人,紧赶慢赶赶回但渡镇,她家姑娘还小,等着她侍候。
路过翠翠家时,她停了片刻,昨天的红帐子今日还没拆,这家人好是好,以前还来她家洗过衣服,就是蠢了些。
她步履不停,丰厚的银两藏在胸口,捂得严严实实。
翠翠过了一段极其幸福的日子,包括洞房,包括回门。
她总是想,自己何德何能能碰到笙黎?
日子飞快,这天笙黎高兴地走进来,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要她捂着眼睛和他走。
新婚半个多月,翠翠对他十分信赖,任由他拿一条白色丝绸绑住自己的眼睛。
绑好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漆黑,自然错过李圣痛苦的神色和僵硬的动作。
马车飞快,这是她第二次做马车,她不知道去哪,只知道身侧有人陪伴,那个人的呼吸都能给她带来安慰。
“翠翠,来,下车。“
马车在一处后门停下,李圣一边哄着,一边扶着她下车,“马上就到了。”
“你该不会带我去哪个亭子看花吧。”翠翠猜道,她感觉进了一个门,但四周又安静得很。
随即,她又被带进一个更加狭窄地地方,有些不对劲,“相公,这是哪?我有些害怕。”
李圣没说话,只是一味的带着她向前。
翠翠闹脾气,“我不想走了,好远,”她就地站住。
李圣终于开口,“翠翠,我的好翠翠,就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翠翠狐疑,“真的?那我要吃桂花糕。”
“好,来,走这边。”李圣拉着她,缓慢向前。
“相公,我怎么感觉周围有人?我们到底在哪?”
李圣看了看四周,周围有他爹,还有随时准备上前的杂役。
他笑了笑,很是僵硬,“哪有,翠翠你太多疑了。”
这里是李府一个偏远的房间,房内准备了一个巨大地铁笼,能容下三个人左右。
李圣牵着翠翠一步一步走进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