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一听,怒了,“我等不得?李荣,我这些年怎么过得?你拜入大宗,自然逍遥,一句在找办法就把你哥我给打发了,你知道我这些年多么痛苦吗!”
“我想活着我有错吗?”
李荣转身看向他,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你想活着为什么要夺别人的命?”
“别人……也想活着。”
“呵,”李圣笑了,“我都给她这么多钱了,买她一条命怎么了?”
“我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婚礼,这还不够?”
“这些女人整天情情爱爱,一个二个都肖想豪门富贵,嗤,可笑,三言两语就到手了。”
李荣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家大哥,像是看另外一个人。
翠翠失力的坐在地上,这一切都是假的,从她碰到笙黎开始,原来从来都没爱过。
“二弟,我跟你说,我在里面前真的装够了,我要装出一副谦和温顺的模样,要当一个好兄长,好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凭什么你能是名门弟子,我就只能窝在这穷山恶水的地?要是我能好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富平怒斥,“住口!”
李圣转头,一脸恨意的看着李富平,“你叫我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要不是你当年在我娘怀孕的时候出去乱混,我娘能动胎气?都怪你,都是你让我天生下来就带了毛病!”
李富平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长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李圣无所谓道;“难道不是吗?”
亲密无间的李家父子爆发激烈的争吵,李荣看着两人扭曲的脸,和往日的和善截然相反,他突然感到很荒谬,比发现两人噬魂养魄还要荒谬。
趁着几人吵嘴的功夫,谷清宁麻利地毁了噬魂阵,这阴邪的阵法在地上混作一团,一片污杂。
翠翠讽刺地看着两人狗咬狗,意外地发现身上禁锢的法器逐渐失去效应,黑袍人已死,法器失去了黑气支撑。
她挣了一下,脆弱的法器即刻化为粉碎,她狞笑,极快地向李圣掠去。
微小的动静引起寒洲、李荣几人的注意,寒洲看见女鬼飞过去的身影,没出手,李荣下意识地使出灵气,极其灵活的木藤在最后一刻挡住她进攻的身影.
李圣看着距他只有一尺的翠翠,心生惶恐,顾不得刚才同李富平争吵,躲在他身后。
李富平咽了咽口水,“荣儿,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杀了她!”
李荣皱眉,这女鬼虽然是被他们劫掠过来,但始终是在但渡镇犯下大错,他神情一凛,巨大的几根木刺从地下升起,却被雷电劈了个正着。
李荣不满的看向谷清宁,“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
谷清宁轻嗤,“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杀了人家?”
“此人作恶多端。”
“那你爹和大哥做的事也好不到哪去。”
李荣不解,转头看向李家父子,他这几年常呆在宗门,甚少回来,只是这次正好撞见,以为爹和大哥抓了野鬼来修养魂魄。
李富平嚷嚷道,“荣儿还不听我的,快杀了这丧心病狂的恶鬼。”
翠翠挣脱开木藤,疯笑道:“我是恶鬼?李富平,你和李圣才是那吃人不见骨头的恶狼!”
“将我关在地下,取血五年,还生祭我爹,活捉我娘,李圣,你可真是我的好夫君。”
李荣神经一震,猛地看向自家大哥。
李圣连声否认,“谁是你夫君?你可别胡说。”
翠翠不屑,“你不认也罢,今日我送你去地下跟阎王爷认罪。”
她指尖的指甲疯涨,形成锋利的甲刃,朝着李圣挖去。
李圣一惊,拽了个仆人挡在身前,爆发的力量哪像个常年病弱的公子。
锋利的指甲插进仆人胸膛,鲜血四溢,溅在李圣脸上,李圣大喊:“李荣,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杀了她!”
李荣有些迟疑,却还是动手,普通的武器没办法攻击到她,附了灵气利刃却可以,他抽出一柄长刀,绿色的灵气包裹刀刃,扬刀冲翠翠砍去。
谷清宁伸手拦住,将他挡在一侧。
李荣有些薄怒,“这位姑娘当真是想让我大哥死在这吗?”
谷清宁心道,也不是不行,想了一瞬,低声道:“留她一条命。”
李荣盯着她,谷清宁不客气的盯了回去,两人对峙。
李圣却撑不住,那仆人的尸体都快戳成光秃秃的骨架,鲜血将他白色的衣裳染得通红,尖锐的指甲时不时勾到他的身体,划破衣裳,割出血痕。
闻到不一样的血腥气,翠翠更加兴奋,戏弄李圣的心思高涨。
李荣最终还是点头,松口的那一刹,谷清宁收了势,任由李荣行动。
李荣收起长刀,木藤绑住翠翠,飞身将她拉开李圣,翠翠扭头直接攻向李荣,尖锐带血的指甲挖向他的胸膛,直取心脏。
李荣翻身躲避,两人擦身而过,那一刻,翠翠似乎又闻到一股淡淡的佩兰香,极轻极淡,远没有李圣身上的浓烈。
只可惜心中只剩仇恨的翠翠并没有注意,只想取了眼前人的性命,再去杀李圣和李富平。
李荣皱眉,转身使出无数藤条,他才筑基期,坚持不了太久,趁着干扰翠翠的空挡,一张禁锢符迎空飞出。
翠翠使出黑气振飞,看着远处的万剑宗弟子一眼,他们站在一侧,蓄势待发。
她又往母亲那看,她满头白发,浑身脏乱,痴痴的往某处看着,看不见她,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愣愣的,呆呆地。
最后,她耗尽全身的精气引来大片黑气,将自己彻底地献祭给恶灵,黑雾滚腾,似发出桀骜的笑声,向李圣和李富平冲去,两人往后跑了几步,还是被黑气掩埋,发出惨烈地叫喊。
刘婆子像是感应到什么,嘴里突然呢喃,“翠翠~”
李荣想去救人,被谷清宁拦住,“危险!”
他气红眼,要不是她让他留那个女鬼一条生路,他大哥和他爹就不会死。
谷清宁反应很冷淡,反问道:“他们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