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端起茶盏,翷霄的神态从他的眼角掠过,他的腰立得很直,眉峰挺拔坚韧,安平侯缓缓说道,“既然你都已经计算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谢谢爹。”翷霄淡不可闻的轻长呼吸,他俊美无暇的面容上显露出由衷的欢喜和温柔。
安平侯将举至唇边的茶一口喝尽。
天空净蓝,浮云碧山,宁王府傍水而建,占地千顷,府邸了的丫鬟小厮们穿梭往来,中庭院里哗声一片。
“快,快把它扔进去烧了,它有股子清香,用它烧烤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好吃。”
管家常富急急的奔往中庭,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那股子清香,他全身直哆嗦,嘴唇发白指着火里已经焦黑了的上古古琴---鹤沸,直翻白眼。
小王爷云曜轻声问围在一旁拨火的小哥们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气得五佛出世六元归西,一口气上不来这就去了?”
管家常富喉头呃呃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来,“煮鹤焚琴,煮鹤焚琴!”
他跌足锤胸:“这是太上皇,太上皇留下来的千年古琴啊,宁王府的传家之宝,祖宗,我的小祖宗,你烧什么不好,你……你,造孽啊!”
小王爷啃着鸡腿摇头,“常富说得不对,我这是焚琴烧鸡。”他满手油腻腻一招,“常富也来尝一口,这古琴烧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下次我去皇叔叔那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古琴来做柴火。真好吃!”小王爷打了一个嗝儿,管家身子晃了晃,“砰”一声就地晕倒。
小哥们江封报告“小王爷,这琴不够柴火,还有鸡腿没烤熟。”
小王爷眼珠子四处溜了溜,“把那门拆下来,应该还有富余的。”他正指挥着,只听丫鬟们嚷道:“小王爷,别拆,王爷回来了。”
“又骗我,我爹和娘去宫里喝酒去了,没到天亮不会回来的,拆。”小王爷云曜压根就不信这使老了的伎俩。
“拆,我拆了你的骨头!”
小王爷云曜一听见这声音撒腿就跑。宁王爷抄起一根棍子,试试手太沉了;再抄起一把扫帚,太尖利了,干脆什么都不要了,赤手空拳的追他,“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敢烧琴,还要拆门,我再晚来一些,这家都要被你翻个个了。”
小王爷云曜咽下鸡腿肉,东跳西窜的嚷嚷:“那琴烧得可不冤枉,它的名字就叫鹤沸,沸—先生有教,是沸腾,煮开了锅的意思,都开锅了那还不得烧!而我沸水敢蹚,烈火敢烧。就是不畏艰险,奋勇向前。”
王爷气到极处倒乐了,“就你这德性还不……不畏艰险,奋勇向前。”他呼哧带喘的站在树下:“你给我下来!”
小王爷云曜从高大的桑树上俯头下来:“爹你让我拆门我就下来。”
王爷一把从丫鬟手里拿过冰毛巾,猛冰太阳穴,“捅,拿长杆子来,给我捅下来!”
丫鬟小厮们拿着长杆子颤悠悠的捅,小王爷云曜在树上嗷嗷的怪叫,树叶子落得一地,
鸡飞狗跳的夏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