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赵璟琰勾唇,眼中尽是嘲讽冷意,“爷这个皇弟,身子骨比当皇子时还虚。”
这话林安不敢接,他又报:“秦太傅求见,在院外等了有一会了。”
林安有些迟疑,声音小了许多,“还带着秦家表小姐任芙姑娘。”
赵璟琰狭长的凤眼微眯,任芙,年方二八,其父乃是中立派中流砥柱,兵部侍郎兼巡盐御史任行波,妥妥的天子近臣。
自从得知有孕后,又过了半个多月,天气正式进入每年最热的时候,太阳像烤火星子似的,白日里根本无人愿意出门。
扬河山庄位置处阴,庄子里有天然温泉和众多高大的树木,即使在酷暑夏季,依然绿意腾腾,枝繁叶茂,树荫处十分阴凉。
秀秀背上的箭伤好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可以下床走动,虽然最远只能走到院门口,就会被请回。
这些日子,赵璟琰不管多忙,换药从不假手他人,每日夜里抱着她入睡,大手覆住平坦的小腹,温热的掌心总是暖暖的,不经意显出几分珍视。
秀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紫藤花架,手腕酸痛,她的掌心不比千金小姐柔嫩,毕竟干了多年农活,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即使如此,此刻也在重复使用下蹭破了皮。
赵璟琰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秀秀养伤期间的第无数次感叹。
因为这个孩子,赵璟琰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哪里磕了碰了,这段日子不知道罚了多少手脚笨拙的丫鬟小厮。
不仅连夜请了有经验的婆子照顾,把远在王府的李嬷嬷也请来调理饮食,而且,赵璟琰夜里也圈着她护着她,只是怀抱,什么也不做。
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尤其是刚开荤没多久的,温香软玉在怀,少有坐怀不乱的。
赵璟琰记着褚太医的嘱咐,前三个月不宜行房事,便生生忍了。早晨醒来,时常把秀秀勒得胸闷气短,眼神如狼似虎,却偏偏不动她。
一次秀秀的手不慎蹭到他,一下子就蹭起了火,此后秀秀的手便不得不替代着遭殃了。
赵璟琰走了有一会了,自刺客后他常常忙得不见人影,听说皇上也病了,许多政事由丞相和太傅代管,可秀秀偶尔也会在书房看见明黄的折子。
天光大亮,日头照在窗外的花架上,花影烁烁,熟悉的阴影高度让秀秀下意识地提前预警。
果然,隔帘外的婆子掀开珠帘进来,一板一眼道:“秀夫人,您该起了,再睡不利于胎儿发育。”
她简单通告完,不等秀秀说话,兀自一拍手,身后几个婆子端着巾帕铜盆进来。
乌压压一片,瞬间挤满了床边。
养伤以来,每日如此。
为了王府未出世的小主子,王府上下勒紧了头皮,这些婆子还有医官琢磨出一份严苛的作息生活方案,力求在接下来的八个月,将秀秀的身体变成最适合孕育的状态,保证孩子健健康康的顺利降生。
每日何时起何时睡睡多久,走几圈吃什么吃多少,由不得秀秀做主,全由这些人安排,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动作,编成操式让秀秀练,有些动作堪比春宫图里那些令人羞耻,也由不得秀秀拒绝。
秀秀对自己的身体和生活,完全不能自主,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唯一的用处就是孕育子嗣的天然容器。
她木然坐在床边,放开身子,让那些婆子们服侍她。
垂在床边的手心泛红发烫,手腕酸痛无力,秀秀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声,如今唯一自由的时候,竟然是每天夜里被赵璟琰不容抗拒的揽抱着睡觉,还有早晨赵璟琰兴至,拖着时辰缠磨她的那一会。
她曾向赵璟琰抱怨这些婆子太苛刻,不顾自己的意愿,她完全没有自由。
赵璟琰那时正在给她解绷带换药,闻言手指一动,按在了微裂的伤口边缘,微微的刺痛感让秀秀弓起了背。
“那些婆子全是为了孩子好。若不是秀秀私自喝避子药,肚子早该隆起,三四个月胎相稳,也不会受了惊后便轻易见红。”赵璟琰漫不经心地说道,见秀秀疼得暗自咬唇,手下动作又恢复了轻柔。
他怜惜万分地亲了亲秀秀唇上泛白的齿痕,声音比动作还放得轻些,只有跟他脸挨着脸的秀秀才能听见。
他轻轻一笑,语气宠溺:“秀秀待在我身边就够了,不需要自由。”
秀秀垂下眼皮,手心无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