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拉格险而又险地侧头躲开了男人挥来的一拳。
好快,他不是正在大笑弯腰吗?什么时候……
“唔……”又是一拳挥来,但这次的拉格并没有那么好运了,凌厉的拳风狠狠地擦脸而过,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但拉格没有时间去抚慰伤口,对方明明在几招就能解决自己,却始终像猫抓耗子般,维持着你来我往的缠斗状态。
然而战况却还是一边倒的状态,随着时间的延长,拉格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即使她已经利用了周边能抓到的所有工具,将凝固神力附着在每一次攻击中,但对面的人却从不闪躲对迎面而来的攻击,所有的努力都石沉大海。
随着神力的消耗和拉格本身体能的不断下降,她挥拳的速度越来越慢,神力凝集也越来越迟缓。
终于一个错身,拉格的右臂被眼前的男人硬生生地折断。
剧痛之下,拉格本能地弯腰欠着身子,明明此时只要伸手一抓就能扼住拉格的脖子,但男人反而放开了手中的拉格的胳膊。
猩红的眼睛带着些许讽刺,专注地看着拉格“再这样下去,小公主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呢。”
突然这个蛇精病抽风似地用左手去抓着自己的喉咙,一边狂笑一边艰难地对拉格说着“快走”。
这时,背后恢复意识的大祭司不顾伤痕累累的双腿,强撑着跃起,一个肘击狠狠地压在了男人身上。
还没等大祭司向拉格喊着快走时,拉格已经不假思索地上前想要攻击男人。
大祭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恨着自己,却第一反应还是来救自己的女孩,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后悔。
谁都没想到,被死死压住的男人一直只是在伪装。
在拉格靠近的那一刻,他一个挺身轻松挣脱了大祭司的束缚。
唇角带着冰冷的笑意,单手掐着拉格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那双幽冷阴郁的眸子既冷酷又痛苦地盯着手中的女孩。
脖子被不断收紧的拉格,徒劳地拍打着眼前的男人,而被撞开的大祭司,强忍着膝盖骨被挖掉的剧痛,再次扑过来死死地抱住男人双腿,用力地咬下。
但可惜,男人并没有痛感。
他饶有兴致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继续慢慢地收紧,延长着拉格窒息的时间。
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一拳又一拳重重地捶击着大祭司的后背。
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能更加的痛苦,他用冰凉的嘴唇贴着拉格的耳廓,仿佛最亲昵的情人般,在她耳边说出“你知道露思是怎么死的吗?”
露思!这个不能触碰的名字,瞬间唤醒了快要昏厥的拉格,她涨红着脸,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从牙齿里挤出“露思?”
男人盯着拉格瞳孔里的自己,眼睛里全是疯狂,嘴唇不受控制地扭曲着却又一字一顿地说着“是我绊倒她的哦!”
愤怒的火焰彻底点燃了拉格的理智,她嘶吼着“帮我”!
接管了拉格身体后的尼奥尔德一个凝固,不远处的茶水立刻凝结成冰剑,眨眼间就扎穿了男人的脖子。
可动脉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却全部汇成了细流涌入拉格的身体。
受了重伤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放开两人后警惕地退向门口,临走前他故意将油灯打翻。
易燃的物品瞬间升起了一道火墙,隔着火焰,男人带着声带被撕裂的声音,残忍地说道“可爱的小公主,别忘了我那份生日礼物哦!”
拉格瘫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正快速地愈合,她麻木地把自己骨折的右臂掰直对准。
“痛吗?”尼奥尔德冰冷的声音中裹挟着诱哄,想要勾着人坠入深渊。
痛吧,但只有剧痛才能让她心脏跳动,不然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将堵住她呼吸的气管,但是!还有那个神明……
“你早知道了,对吗”?尼奥尔德看着僵直又苍白的女孩,两眼空洞地问着自己。
尼奥尔德知道拉格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饶有兴致地坐在拉格的对面,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仿佛真的在谈话般,看着拉格回复道“早知道什么呢?”
已经在心底得到了答案的拉格并没有崩溃大哭,或者嘶吼着去问尼奥尔德为什么。
而是独自起身抱过气息奄奄的大祭司,侧头看着空气“神血的去向只有大祭司知道,我要预支生气使用刚刚的愈合神力”。
闻言,尼奥尔德表情复杂的脸庞上,透着对眼前这个女孩的无比困惑,他好奇地问拉格“你不是一直恨他杀了你的那个侍女吗?”
“她叫露思!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复活露思,露思的仇会由她自己亲手去报。
大祭司也是我的亲人,我不会拦着露思的复仇,也不会去伤害未害自己之人。”
尼奥尔德第一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无语到极点的复杂之色“你以为生死逆转,会像你喝水那么简单?即使神明……”
拉格指了指眼前的大祭司,不耐烦地打断了尼奥尔德后面的嘲笑,“我不用以为,我只要去做就可以了,既然有愈合,肯定就有修复,既然有修复,那么肯定有……”
锐利澄澈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壁垒,她说“复活!”
尼奥尔德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过往,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一切,但就是这个眼神让他意识到他们是同类。
他们的心里都布满了火种,而此时火种已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