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还是举起左手,用力地锤了一下右肩。
得到承诺后的大祭司放心地躺了回去,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后,片刻间就沉沉地了过去。
澜给大祭司掖好被角后,打了一个手势,轻轻地带着拉格走出了神殿。
神殿外,她充满怀念和感慨地把那个项链,挂在拉格的脖子上“这曾是松恩王权的象征之一——国王项链,现在有了它,代表着你能调动松恩的王属力量——黑骑士军团。”
澜嘴角挂着微笑,脸上却布满了泪水,她俯身亲着拉格的脸颊“拉格,答应妈妈,别再恨大祭司了好吗,他只是爱松恩胜过了爱他自己”。
拉格像以前一样抱着澜的腰,埋进妈妈的怀里,良久之后,她轻轻地说了声“好”。
回到房间后,拉格不再无视着莉莉娅,语气温和地请她拿来一块软木后,就让她回房休息了。
然后等了几分钟后,拉格下床披上外套,再次坐在了壁炉前。
拉格看着手上一直未曾暗淡的法阵,淡淡地说道“我们谈谈吧”。
尼奥尔德轻轻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你现在还有谈判的资格吗?就连你用掉的生气也是从我这里预支的。”
拉格用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脸上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仍然淡淡地说道“那就来玩个游戏吧。
神明的一生那么漫长,如果没有乐趣,那不如和咬着自己尾巴的耶梦加德一起沉睡。”
见尼奥尔德并未出言反对,拉格拔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游戏规则很简单,我来提问你来回答。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如果选择了回答,每回答一个问题我将切下一根手指。”
尼奥尔德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精芒掠眸,薄唇勾起残忍的弧度“你是想用伤痛来求得我的同情吗?”
拉格在匕首用力扎进桌面,手握末端,眼神睥睨地看着看着反射着金属冷光的刀身,“不,我只是提供给你一次脱下面具的机会。
那些深藏在深处的秘密需要一个倾听者去铭记他的存在。
就像你也不知道四百多年后,尼奥尔德之名会被斯诺里·斯图鲁森传唱千年。”
被挑起兴趣的尼奥尔德,起身坐在拉格面前。
仗着拉格看不见他,微微侧头,饶有兴趣地伸手戳着她的脸蛋,眸子里却充满了淬了冰的冷漠“有意思,那么女孩,你想知道什么秘密呢?”
“想知道看不见的秘密,听不见的秘密,等待时机的秘密,那么神明大人,就让我们开现在始吧!”
拉格伸出了一根食指比了个“1”,“第一个问题。生气的本质是什么,信仰力还是生命力?”
尼奥尔德向后靠着椅背,手指点着桌面,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两者皆有”,说完便挑了挑眉,期待地看着拉格放在桌子上的那根手指。
糟糕大意了,中了语言陷阱。
但没办法,游戏从来不讲公平,胜利才是最终的目的。
“咚”,除了刀击桌面发出的声音,拉格一声不吭地低头着抓着手腕,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不断滑落。
缓了好一阵,拉格才用手肘撑着桌沿,呼出了一口浊气。
吸取了第一个问题的教训后,她抬头朝着眼前看不见的神明,竖起了中指,“第二个问题。
除了吞噬神力者或者同血脉血亲的鲜血,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在不采取血腥等任何暴力手段下,就能补充到生气?”
尼奥尔这次没有戏耍拉格,但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暗藏的危险,轻轻地说出了答案“如果你现在就成为了松恩的女王,就可以直接依靠神血进行自动吸收,但速度会偏缓慢。”
拉格拿起桌上的冷水一饮而尽,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直接切下了中指。
即使有愈合和凝固神力的辅助,但从肢体末端上传来的疼痛,绵绵不断地捅向她的大脑。
太阳穴正不正常地跳动着,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拉格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软木,伸出了小指,继续提问,“第三个问题。
那个自称为奥拉夫的神力者,是否是上位神青春女神——伊登的眷属!”
人类其实是无法在真空中活过40个数。
尼奥尔德意识到,自己在无意思间释放出了威压,周围正一片真空。
但在下一刻,反应过来的他,并没有收回威压,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实在太过危险。
她不是蝼蚁,也不是狼崽,这个女孩,是一颗还未长成的尤克特拉希(世界之树)。
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看着弱小无助,可身体的每一寸,都可以成为一柄杀死神明的昆古尼尔。
(主神奥丁的武器——永恒之枪,用世界之树枝干锻造而成)。
尼奥尔德真的对拉格动了杀意。
可是下一刻,他看见这个女孩她竟然在朝他笑!
真空下拉格的皮肤、血液都在极速地沸腾炸裂,一部分皮肉已经掉了下来,颤巍巍地悬挂在骨头上。
七窍流血下应该会剧痛到哀嚎的她,明知道发不出声音,可是她就是在面目狰狞地狂笑!
其实整个过程也就十秒,但两个经历者都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跌落在地上的拉格,用力咳出了一大口混杂着碎肉的鲜血后,翻了一个身仰面躺在地板上,感受着神力修复下,身体内部发出的“噼啪声”。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然而空中的能量开始翻滚,能量粒子在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第一次,高傲的神明走下了神坛,他身穿白袍赤足走到女孩身旁,深邃幽冷地俯视着地上满脸是血的女孩“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