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除了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的黛西。
翻来覆去的声音还是吵醒了熟睡中的露露,她拿着油灯下床来到黛西的身边,关心地询问着“怎么了,黛西,是身体不舒服吗?”
伸手一摸后却发现床上的黛西全身冷汗,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嘴里呢喃着含糊的“不要”。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露露,立刻掰过黛西的脸查看她是否生病了,然而黛西只是惨白着脸,双眼含泪地死死盯着曾经属于珍妮的床位。
听着耳边传来的露露的关心,黛西还是深呼吸着坐了起来,饱含惊恐地小声说着“我,我今天趁着休息的时间,去看了珍妮。”
露露放下了油灯,坐在床边,抱住黛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一直讨厌着珍妮吗,而且我听说她不是得了传染病,管家都不允许任何人去接近她吗?”
黛西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露露的怀里,想要汲取点力量,难过地说着“她毕竟是雷夫仅剩的亲人了,我只是……”。
大概黛西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她直接继续说着重点,“她没有得传染病,她是被人下毒的,她看见我后,就爬到门缝后,递给了我一小块麦饼对我说雷夫是被人杀死的。”
露露震惊地看着怀里害怕到止不住颤抖的黛西,着急地追问着“她有没有说凶手是谁”
“没有,珍妮当时已经说话含糊不清了,说完后她就抽搐着晕了过去。”许是把秘密说了出来,黛西稍微平复了一点情绪,她松开了抱着露露的手,起身下床去给自己带杯水。
在喝了一大杯冷水后,黛西回到了床前,烛光下汗湿的额发正一缕一缕地贴着她的皮肤,黛西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家很早以前是雷德尼的臣民,后来作为上上一任公爵夫人的陪嫁而来。
我尝过一点珍妮给的那块麦饼,里面掺有雷德尼才有的‘疯麦’”,说着,黛西拿出了口袋里剩下的小半块麦饼递给露露。
“我听我的祖父说过,‘疯麦’长得和小麦几乎一模一样,但只要吃过后,不论人还是牲畜都会出现眩晕、无法思考、眼睛看不清、说话有困难等等类似醉酒和癫狂的症状。”
黛西扑进了露露的怀里失声痛哭着,“露露好怕,我想为雷夫讨个公道,可是老爷们和夫人们没有一个是我能惹得起的,呜呜……我该怎么办?”
露露搂紧了怀里绝望无助的好朋友,耐心安慰着“没事的,黛西,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我们还可以找亚力杭德罗少爷,少爷素来公正,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许是露露的安慰起了作用,黛西重新洗漱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第二天出门前,还和露露约好了等会一起去找亚力杭德罗少爷。
然而,露露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好朋友黛西,只等来了黛西陪着卡洛琳夫人上山散心,却不小心滚下山崖的消息。
看着管家探究的眼神,露露紧张地捏紧了拳头,神情无辜地回复着“我并没发有现过什么异常啊,昨天我们忙完就直接睡了。”
露露不知道管家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但她知道城堡里肯定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默默地盯着她。
露露实在找不到机会能正大光明地接近亚力杭德罗少爷,况且她手上的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她的猜测。
想了想露露下定了一个决心,披上衣服提起油灯,悄悄起身去了厨房。
第二天,还坐在床上的拉格,看着跪在地上哭求自己为她做主的女仆,一脸幻肢疼。
这些天,安德森家族各房狗屁倒灶的各种纠纷,已经让拉格每天真的化身为居委会大妈,总是要去劝大家不要再扯对方的头花。
本以为这位女仆是受了什么委屈,拉格一边起床一边让她起来回话。
但在听完露露叙述的事情经过后,拉格放下了手中的早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的拉格立刻叫来了赛奥,在吩咐他去做一些事后,柔声安抚着女仆露露,反复叮嘱她保护好自己先不要轻举妄动。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拉格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风和日丽的美景,心里却想着,哈尔爸爸是否知道这些隐情?在整件事中,他和澜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这个问题小麦和之前王城的“黑穗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