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时正昏迷的古索姆舅舅,没有人知道凶器是什么,但它偏偏连被安妮皇后连人一起送回。”
“这不就是认罪或者为了威胁吗?”
拉格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蓝色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对旧法瑞赫的那场战役背后站的,不只是摩多,摩多背后还站着雷德尼。
所以,安妮皇后送来的那句‘问好’,不是为了放狠话,而是在向我们求救。”
……
“安妮,你送信秘密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向我求救吗?”
和拉格猜想的有所出入,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的安妮并不是带着求人的态度,来海边秘会哈拉尔德。
放下兜帽后的安妮抬着高傲的下巴,嘲讽地看着哈拉尔德“我是来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
闻言,哈拉尔德挑着眉毛,抱胸发出了一声嗤笑,“补偿?补偿什么?”
安妮一脸怨毒地围着淡定自若的哈拉尔德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如果不是我们牺牲掉自己的婚姻乃至性命,你怎么可能坐上松恩国王的王座!这些都不用补偿我们吗?”
安妮激动地冲到哈拉尔德的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和配饰吼道“如果没有我们!
你能穿着这套衣服?
你能带着象征王权的戒指?
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你王座上的每一寸雕花,都是用你血亲姐妹们的鲜血和眼泪,铸造而成!”
哈拉尔德此时也是一脸怒容,用力地挣开了安妮的手,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狰狞,指着旧提波丝方向怒吼道“安妮你的心里很清楚!
父亲贩卖我们的婚姻从来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巩固他摇摇欲坠的统治!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安妮闭着眼双手用力地推着哈拉尔德,成串的泪珠在空中落下,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黑夜的死寂。
“那母亲呢?我亲爱的妈妈就没有在婚书上签字吗?
我有六个姐姐!每一个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死于难产!父亲不在意,那妈妈难道也不知情吗?”
安妮打开胸前的项链盒,指着画像里的女子,眼角的皮肤仿佛紧绷得要裂开似的,瞪着眼睛继续尖叫着,“明明每个人都知道,曼妮娜姐姐就是死在了摩多的产床上!我临嫁前,你知道我们亲爱的母亲是怎么安慰我的吗?
安妮,你的姐姐就是难产而死的,所以我和摩多的使臣沟通过了,暂时不会让你怀孕的。”
安妮又哭又笑地拉开了胸前的衣服,露出了鞭痕交错的新旧伤痕,“的确,我不用十二岁就要怀孕了。
但你能想象一个是四十几岁,死了五任妻子的鳏夫,每天晚上是怎么折磨我的吗!”
安妮发泄式地撕开了一只袖子,伤痕累累的手臂基本要按在哈拉尔德的脸上,她用力地拉着哈拉尔德的领口,举着手中的项链盒贴在脸庞。
“看着我,看着曼妮娜,告诉我们,哈拉尔德!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吗?”
说完就跌坐在地上,看着水中的自己放声大哭着。
哈拉尔德涨得通红的脸庞,此时所有的怒容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他疲惫地捡起了地上画着曼妮娜的项链盒,将它重新放回了安妮的手里。
临走哈拉尔德背对着安妮说道“我会让议会和澜都不再追究摩尔在这场战争中做出的一切。
但是安妮,你口口声声中谈及的比你只大两个月的曼妮娜,当年不也正是因为你的恳求,才替你出嫁到摩尔的吗?
别骗自己了,我们都一只靠吸血亲的骨血才活下来的怪物!”
“啊啊啊!”安妮尖叫着将手里的项链盒扔进了水里,瞬间打碎了水中倒映的她的身影,扭曲的水中安妮好像一只扭曲咆哮的怪兽,正随着水面的动荡不断颤抖,不断变形。
夜晚埋葬了秘密,黑夜掩盖了寂静中的尖叫,时间会磨平伤痕的印记。
但权利、利益和信仰始终交织在一起,为仇恨灌溉,为角逐添柴,只为在权利的游戏中赢下最后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