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欧惊讶地看着陌生的母亲,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那我呢?不是您说王储殿下地位稳固,让我去做王储殿下的秘书?
现在我们在众人眼中,已经打上了王储殿下一派的印记了!”
费雷迪丝还是无法对这个长子狠下心来,她深呼吸了一下,拍着吉欧的肩膀,试图把其中的道理再次抽丝剥茧地教导一遍“吉欧,你的妹妹和你未来的道路是不一样的。
我说过,未来你会走入内阁与权臣们博弈。
而女性在宫廷中,不论是贵族夫人和皇后,都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聪明才智去影响国王的选择和决策。
所以你妹妹的战场不会在朝阁之上,而是在闺房之中。
顺境时,她会是王储殿下为了稳固地位,削弱次子影响力时的工具。
逆境时,她将成为幸存者去永远保留家族的火种。
她的博弈是,在命运中始终耐心,始终等待。”
于是,吉欧第二天在做好了会被奥普西亚针对的准备踏入了工坊。
但令人意外的是,奥普西亚并没有出现在工坊,甚至王储殿下也没有到来过。
在收到妹妹艾米丽的口信后,吉欧才知道,王后陛下今早已经进入了产房,而且至今没有消息传出。
吉欧面色复杂地朝城堡方向比划了一个祈福的手势,祈祷着王后陛下母子平安。
外界的关注无法传入深墙厚室之中,除了大祭司仍能端坐在椅子上默念着祷告词,奥普西亚的脚上已经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对着禁闭的房门吼上一句“拉格,姑姑怎么样了。”
说实话,拉格现在根本听不见门外传来的任何声音,她正手足无措地看着穿着衬裙的澜站在床尾扶着床柱,痛苦地嘶吼着。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不断从澜的脸上滴落,一旁助产士也满头大汗的按压着她的肚子,旁边侍女们满脸惊慌地不断用热水擦拭着澜的大腿上不断地淌下的血液。
拉格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作为两世都未曾生育过的女孩,她真的没有实地见过生产的惨烈。
“王储殿下!王储殿下”
意识到助产士正在喊自己,拉格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助产士跪在地上撩起已经昏迷过去澜的裙子,仔细看了情况后,侧头看着拉格焦急地说道“已经三天了,王嗣是脚朝下的姿势,再这样下去,王后陛下和王嗣殿下都会有危险,我现在只能用尖钩钩出王嗣,但……”
拉格知道她的意识,古代欧洲,如果是因为胎儿臀部朝下引起难产时,助产士会用尖钩(即钩针)和小刀将胎儿的身体一部分一部分地钩住拉出。
这样的操作,虽然能够保住产妇的性命,代价却是婴儿的生命。
澜现在已经脱力昏迷,而哈尔爸爸还在回程的路上,助产士只能等着拉格来做决定。
昏迷的澜反复有了感应似的,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虚弱地朝着拉格说道“不要,孩子,孩子……”,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拉格举着拳头,死死地咬着食指的关节,疼痛唤回了她部分的理智。
拉格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推开大门,拉着大祭,飞快地回到了产房内。
快速屏退所有人后,她果断地向大祭司交代了现在的凶险情况和她的计划。
听完后,大祭司丝毫没有迟疑,直接抱起澜放在床上,并将一块软木塞进了澜的嘴里。
拉格已经画好了请神法阵,争分夺秒地用火烤过的小刀后,一咬牙割开了澜已经血肉模糊的产道,在下刀的那一刻,剧烈地疼痛让昏迷的澜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祭司满脸心疼地按住了澜的身体,尽量控制着她挣扎的幅度,嘴里不停地安慰着“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然而苦痛其实才刚刚开始,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澜急促地喘息着,过度尖叫下她的嗓音早以沙哑,青筋暴起的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
长痛不如短痛。
拉格狠心将手伸入了鲜血淋漓的的产道内,快速摸索着抓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地把他拉了出来。
然后,两只手分别握住澜和新出生的弟弟,“愈合”神力正快速修复着两人的身体。
在拉格急促的呼喊中,助产士和侍女再次跑进了产房,熟练地接过婴儿后拍打着他的屁股。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产道中呆的太久,婴儿虽然有呼吸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澜,虚弱地扶着床柱挣扎下床,抱过助产士手中的婴儿后,六神无主地看着拉格,呢喃着“救他,拉格,救救你的兄弟。”
看到这一切的尼奥尔德,残忍地在拉格耳边提醒着,“‘愈合’只能作用于外伤,并不能治愈神智的受损。”
拉格并没有去理会,而是咬牙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影视资料。
她接过澜手中的婴儿,俯下身亲自吸出婴儿口中的羊水后,开始不断地给他做着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记不清重复几次后,拉格手下的婴儿嘴唇终于回复了红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着抱着婴儿喜极而泣的澜和大祭司,拉格有些腿软地走到了门外走廊上,打开窗外呼吸着新鲜空气。
耳边尼奥尔德还在不停地问着其中的原理,心情还算不错的拉格开玩笑地回应道“怎么,已经有了弗雷和芙蕾雅,你还想要第三个孩子?就是不知道你妻子肯不肯生诶?”
出乎意料的是,尼奥尔德直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徒留拉格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周围破碎的窗户和开裂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