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随着水面的起伏不断地灌入船舱,拉格两只脚连同鞋子已经全部泡在了水里。冷风裹挟着热气而过,被冻僵的脚趾正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但她丝毫不敢交换着重心,水滴从发顶流下,又在尾端结成碎冰,颤巍巍地挂在发梢,在空中一下又一下地摇晃。
在冰珠掉落的瞬间,一声“动手”从背后传来。
拉格随即叉下了矛枪,踉跄间稳住了差点倒下去的身体,松手后脱力地坐回了覆着积水的船舱。
终于,它还是永远的离开了海洋。
大海就像是囚禁人与鲸鱼的牢笼,鲸生万物灭,鲸落万物生。
回程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船员们又唱起了那首民谣
“女孩坐在船头,
呼唤着海底的英魂再次回归。
女孩想要回家,
命运偷走了她手中的船桨。
哦!我的女孩,
喜怒哀乐刻骨铭心荡气回肠可曾与你有关?
雪太冷,水太冰,路太远,
女孩在等他回家
……”
那天过后,原本39人的小队,只剩下了34人,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对于贵族们来说,稍带危险的镀金之旅。
但经过一次实战课程后,有5个新贵出身的队员,直接放弃了这次名额。
在第二堂实战课时,拉格竟然意外地看到了阿尔曼的加入,而且据他本人多说,这还是厄勒克特拉家族帕夏·厄勒克特拉,亲自送信给哈尔爸爸和澜主动请缨的结果。
看着互相扯着头花的娜塔莉亚和阿尔曼,还有一旁着急拦架的帕特,拉格突然觉得这个队伍又有了勃勃生气。
大概是同吃同住同学习的缘故,小队里的气氛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了。
就连一项把荣耀血脉挂在嘴边的阿尔曼,有时也会和队里的平民或者奴隶队员主动说上几句话。
当然,“我绝对不会和娜塔莉亚那个凶婆娘以及跟屁虫帕特一起的练习的”,阿尔曼挥着拳头义正言辞地向着正在分组的武技老师抱怨着。
“哼!谁要和你这个哭包一组啊?略略略!阿尔曼是个小哭包!”
“啊啊啊啊,我跟你没完儿!”
“来啊来啊,谁怕你啊!我要把你剩下的十几个牙齿全部打掉!”
“娜塔莉亚,阿尔曼你们别打了,啊……!”
“阿尔曼你不是个战士,你竟然偷袭帕特!”
“谁让他自己往我拳头上撞的,略略略!”
……
拉格笑着拦下了想要上前阻止的武技老师,“他们不是对招对得挺好的嘛,让他们好好练吧”。
可是王储殿下,阿尔曼大人的头发快被娜塔莉亚大人薅完了啊啊啊啊!
属下好怕几个月后,厄勒克特拉侯爵夫人杀过来,让我为她新出炉的秃头儿子负责啊啊啊啊啊啊!
但看着身旁的王储殿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三人组,还感叹着“果然小朋友之间的感情就是纯粹呢”,武技老师也只好违心地点头附和着“是的,王储殿下”。
一个月后,初春的一个清晨,拉格带着小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堡,直接扬帆启程。
她知道按照维京的传统,远行时家人是不会来送别的,只为有个理由,让他们能相信迟迟未归的孩子是因为还没找到回家的路。
拉格不知道去时的35人,回时能有几人。
但身在维京,她只能决定当前的事情,是停止还是向前?
而拉格选择,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