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见过温柔沉默的奥拉夫,也见过暗黑蛇精的奥拉夫,但眼前的这个奥拉夫,自己绝对没见过。
周围不正常的低温下,奥拉夫嘴里呼出的热气,化作了小片的烟雾正缓缓腾开。
缭绕背后,他原本俊美非常的脸上,透着丝丝的青白,看样子,他应该是比自己提前一步苏醒,正背靠墙壁一直在等着她的醒来。
察觉到拉格看来的目光后,奥拉夫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拉格,只说了句“那走吧”,就直接转身走进了眼前昏暗的通道。
众所周知,抱团能苟,矫情必死。
拉格识时务地起身跟在了奥拉夫的身后,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行走间隔距离。
趁着这个机会,拉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名为“天启”的地方。
刚才清醒的时候,拉格就觉得这个地方逼仄得可怕。
两侧的墙壁几乎是挨着自己的肩膀,头顶原本应是天花板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流动的黑色浓雾,还在不断地吞吐蠕动。
她试图在身上找出一把能防身的武器,但不管是手腕上的牛筋绳,还是腰间的长剑,就连腿上藏的匕首也统统消失不见。
身上的衣服虽然外表上和自己进入前穿的一模一样,但这个材质绝对不是麻布和兽皮应有的触觉。
就连胸前作为装饰物的金属配饰,都变成了这种柔软易折叠的不知名材质。
看着一直在前面行走不曾回头的奥拉夫,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拉格咽下了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贸然出声,只是小心地抬手,试图用指甲在墙壁上做个记号。
可手中反馈回的柔软触感,在告诉她,这个墙壁和她身上的衣服是同一个材质。
拉格立刻定在了原地,失态下,拳头握紧时关节发出的“咔哒”声,在一片寂静显得尤为明显。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奥拉夫也停下了脚步。
拉格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钻进了她的颈椎,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喊着危险快逃。
她以为奥拉夫是要动手了,但没有,他只是有些疲惫地低头捏了捏眉角,叹了一口气后,脱下了外套扔给了拉格。
接住同样材质的衣服后,拉格稍微放松了点,随即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来过这里。”
奥拉夫靠着墙壁,昏暗的环境让拉格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才传来了一声“是”。
拉格一边穿着外套,一边继续问道“奥拉夫在哪里?”
闻言,奥拉夫显得有些诧异,侧头看着拉格,“我以为你会恨他。”
果然,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奥拉夫”。
拉格扣着扣子,发出了一声嗤笑,“我不是无脑少女,我分的清你们谁是谁。
谁犯下的罪就由谁承担,不必因为你们长相一样或者共用一身体,就应该为对方的行为买单。”
奥拉夫有些嫉妒那个“奥拉夫”了,不甘的情绪充满了他的胸口,他故意带着恶意反问着,“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口中无辜的奥拉夫绊倒的蜜思呢?”
拉格在卷着袖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弯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直起身后,毫不避讳地看着奥拉夫的眼睛,
“我从不相信一家之言,既然真假难辨,那么就让有罪和无罪的奥拉夫一起出来吧。”
但奥拉夫并没有接招,只回了拉格一句,“可惜他们都外面,这里你能问的只有我了”,直接转身继续往前。
天启外,因为太过愤怒,此时整个大殿都布满了尼奥尔德的威压。
和上次无意识下拉格承受的强度不同,短短的15秒内,奥拉夫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身体的每条血管里,血液就像是遇水的泡腾片般不断地产生着气泡。
肺部仅存的稀薄氧气,随着肺部破裂被快速挤出。
被寸寸折断的骨头带来的痛感,已经无法通过神经传达给脑部。
在彻底变为一具白骨前,刻印在颈侧的神痕自动触发。
和拉格不完整版的“愈合”不同,真正的“治愈”神力快速地修复着奥拉夫的身体。
游离在空气中的碎肉和血液粒子,重新汇聚在一起没入他的胸腔。
青紫的肤色退回到了正常的麦色,停搏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就在尼奥尔德即将抓住他时,奥拉夫猛地从身下扔出了一个手帕,眨眼间一艘飞船在空中扬帆待航。
狂风鼓动着船帆,也挡下了尼奥尔德的攻击。
随着空中能量之门的扩大,奥拉夫一跃而起抓住了飞船垂在半空中的船锚。
在连人带船消失前,他最后牵挂地看了一眼装着拉格的“天启”,挑衅地对尼奥尔德说道“这一局我们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