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四天前刚刚加入领主卫队的他，原本应该春风得意。
那天晚餐的时候，哈利还在在家和母亲盘算着，挎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妹妹，脚都快磨烂了，下个月发了工资要记给妹妹买双新鞋。
他承诺着第二天，会带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去看王储殿下的猎杀启航。
可在看到王储殿下被海浪卷走后，哈利立刻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嘴上安慰着家人，天塌了也牵扯不到他们这些小人物。
最多就是那些贵族老爷们，被陛下们的愤怒所淹没，大不了就是换个领主。
可就在三天前，队长找到了他，厄勒克特拉侯爵老爷竟然想叛国。
这让哈利整个人都傻了。
至于那些承诺的加官进爵，那都是狗屁。
他一个平民，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能吃饱，再给妹妹准备一副好嫁妆。
可哈利不敢说不，当孤胆英雄就是傻蛋。
就像他那个傻子父亲那样，为了什么兄弟情义帮了队长他父亲。
傻傻地顶替了名额，去给以前的提波丝国王修城堡。
最后呢？人死了，连个尸体都没能运回来。
邻居队长他家，照样吃喝不愁，每天欢声笑语。
他和母亲妹妹，却从此忍饥挨饿，还要被街上的孩子笑话没爸爸。
被其他人指指点点，说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即使这样，等他成年了，母亲还要咽下所有的怨恨，捧着积攒下来的积蓄，带着笑脸去求队长一家给他儿子走个关系。
哈利当上巡逻队卫兵的那天。
回家后，饭桌上的大家都是笑着的，但晚上，被窝里的每个人，都是哭着的。
尊严、仇恨、义气算什么，活着才重要，活到最后才最为重要。
所以，当哈利看到队长身后的卡特大叔时，他没有出声。
甚至为了防止队长发现异常，哈利还笑着和队长说着话，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看到队长瞪着眼睛吐着鲜血，哈利笑得更开心了。
哈利觉得，随着从背后捅进队长腹部的那把剑，被抽出，他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哈利丝毫没有负担地，在队友们愤恨的眼神中，主动把他知道的巡逻小队细节，一股脑地交代了。
然后哼着小时候他父亲出门前，嘴里哼的那首小曲，闭上眼睛，等待着可能在喉咙、可能在肚子，那会持续一会时间，死亡前的疼痛。
可没有，等他睁开眼。
哈利看见王储殿下，带着卡特大叔和阿尔曼少爷等人，正要转身离开。
哈利赶快追了上去，抓着卡特大叔竖起的长剑，他主动提出，他知道一条通往领主府的密道。
尊贵的王储殿下回头看着他，问他想要什么。
哈利露出了招牌式的“傻子微笑”，他说“活着，想要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活到最后。”
王储殿下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哈利找不出形容词去描述，不过傻子向来不用懂那么多。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前队友们，没有一个人像他父亲当年一样义气，去“顾及”队长这个好兄弟，还躺在地上的尸体。
他们都在忙着懊悔，懊悔着为什么自己没有抢先一步去抱王储殿下的大腿。
哈利笑了笑，笑得有点用力，所以眼泪流了出来。
然后，哈利继续哼着那首小曲，加入了王储殿下的队伍，一起向着领主府进发。
……
领主府内。
和拉格那边一样，伯顿这边也很顺利。
他动用了这些年，他在府里经营的所有人手，加上老莱特的人手。
两方合力下，很快就控制住了查尔斯·厄勒克特拉花钱雇来的那些外援。
看着老莱特带着戒备的眼神，假笑着向自己行礼，询问着帕夏夫人的去向，伯顿不禁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