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日,花芸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宋姝姝门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关在旁边的同门弟子这两天几乎都或早或晚地发生了异变。看来灵力也并不能完全抵抗丧尸的感染,只是延长了发作的时间罢了。
想到这点,花芸不禁也开始担忧,姝姝师姐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碰!
又是一名弟子发作了,他在屋子里面发了疯似的撞着关着的房门,外面活人的味道让他心痒难耐,心中想要啃食血肉的渴求根本无法压制。
质量还算不错的门扉在他发了疯似的撞击下,很快就四分五裂。
花芸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却并未跑太远,她心中还记挂着屋子里的宋姝姝。
已经完全感染的弟子瞳孔淡化到几乎看不见,咧开的嘴角流着不知名的液体,在他跨出门后,离他最近的花芸就首当其冲地被当做目标。
他伸出布满黑色血丝的双手,朝着花芸爪去,却被迅速赶来的施驭然格开,然后一脚踹翻在地。
这是除了宋姝姝之外最后一名受伤的弟子了。
施驭然长身玉立,一手执剑,挡在花芸身前。
这几日,他已经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名感染的弟子了,那张温和的脸上都隐约带着一丝木然。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已经完全丧尸化的弟子,那是门派中一个天资不错的弟子,如今已经练气七层,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三五年便可筑基。
施驭然眼睑微垂,掩去了眼中的一抹伤感,再抬眼时,带着几分坚定和几分决绝。
他不再犹豫地抬手,手腕微转,剑尖划过一道银光,如果不出意外,那人的头颅便立刻落下。
但是花芸却意外听到了叮的一声,剑尖停留在那人的脖颈旁,再难推进一步。
后面跟来的弟子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剑尖下,异变弟子脖颈处已经变得苍白的血肉,此刻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使用金灵根的征兆。
只是他不是已经变成了丧尸了么?怎么还能使用灵力?
施驭然心中微微一惊,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原本倒在地上的异变弟子反应很快,趁着他迟疑的间隙,迅速往后翻滚,躲开了施驭然随之而来的攻击。
施驭然见状直接抛出长剑,单手掐诀,有了灵力加持的长剑犹如有了意识般自己朝着异变弟子攻去。
暴长的尖锐指甲划破地面的青石砖,异变弟子匍匐在地上,双手直接将本就破旧的砖块尽数绞碎。
他仿佛被激发了怒气,低吼一声之后,直直朝着飞来的长剑扑去,毫无畏惧。
叮,火星四溅,利爪与长剑碰撞出刺耳的声音,两者只在瞬息间就交手了数个回合。
待稍稍分开时,异变弟子丝毫未伤,反倒是长剑的剑身出现了几道极为明显的划痕。
施驭然眉头微皱,心中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迅速朝身后的弟子吩咐道:“赶紧去前厅找掌门过来。”
其中一名弟子听罢,也没迟疑,转身就往事务堂前厅跑去。
只是他这一番动静反倒让那异变弟子转移了目标,他不再理会对他没什么伤害的长剑,飞扑着朝想要离开的弟子抓去。
“小心!”施驭然大喊一声,操控着长剑挡住异变弟子的攻击。
叮,又是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
施驭然被反噬得吐出一口鲜血,原本灵力环绕的长剑在下一刻变得灰败,然后断做数截落在地上。
“驭然师兄!”花芸急忙上前扶住施驭然,正欲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为他擦拭嘴角的鲜血,却被施驭然一把推开。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原来是变异弟子突然转向朝他们攻了过来,锋利的指尖隐隐带着几分金光,几乎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
施驭然推开花芸之后,双手结出一个法阵,浩瀚的灵力皆倾注于上,形成了一道阻隔的屏障。
异变弟子攻击再次受阻,愤怒地嘶吼一声,身上的金光大盛,不依不饶地继续朝施驭然攻去。
地上的断剑一一浮空而起,虽然剑已经失去了灵气,但是仍随着施驭然的施法不停颤动。
断剑在空中缓缓组合成一个剑阵,将异变弟子的攻击悉数化解,同时不停地往他身上刺去。
花芸在一旁看着十分忧心,两人此时看上去虽然难分敌手,但是施驭然的脸色并不太好。
拿着帕子的手不禁握紧,指甲嵌入掌心都没察觉,同样也没听到宋姝姝房里传来的动静。
断剑的攻击对异变弟子来说简直是挠痒痒,但却让他无法忽视,一时间寸步难行。
还没过半刻钟,异变弟子的耐心到了极限,徒手将断剑尽数抓在手里,狠狠用力,捏得更碎,然后如天女散花般朝施驭然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