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卦象显示你与水没什么缘分。”
“太仓剑宗?他们是剑修门派,要各地最好的剑修胚子,你只会幻术,怎么去?不会收你的……哎,拿着这个去试试吧。”
“嘿嘿嘿,看那个小妞,长得可真够劲,好货色啊。”
“姑娘啊,你要不要留下来做我儿媳妇?”
“就是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啊啊啊啊!!!!杀人了——”
“这里是太仓剑宗,姑娘你找谁?”
“快看,那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想不到东海的精怪还真是靠脸吃饭呀。”
“你莫要练剑了,根本就没有天赋,练了也是白练。”
“你说她早出晚归的却没有丝毫长进,这是做样子给谁看呢?”
“卖话本子喽——新出炉的话本子——,青梅竹马女主打脸天降小师妹喽——绝对的反套路——”
“这白玉佩卖得很好,姑娘我不是不想给你留着,可……行吧行吧,那你可要快些来买。”
“你确定要当掉这支簪子!活当啊……你考虑死当吗?可以多加很多灵石。”
“哈哈哈哈,小友,别来无恙啊。”
“我想活着……”
“小哥哥,你不要死啊。”
“小哥哥,城外……很漂亮吧……想……去看看……”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
断断续续杂乱的声音片段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都是谁在说话?
蜃海跪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的雾里,茫然地睁着眼睛。耳边充斥着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混乱无序的声音。
太乱了,什么也听不清。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明明该是无形的东西,却在此时此刻有了重量。
她被这万钧之重的无形巨石死死扣压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越来越沉……地面开始扭曲凹陷,好像要把她埋在此处——
成一座坟。
身上忽然灼热起来,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架在烤架上烤一般。
她费劲地抬起眼看向热源,然后蜃海看见了直冲她而来的、遮天蔽日的、燃烧着的,白色的星星。
嘴里漫上股咸腥味道。
好恶心,好想吐……
好苦啊……
怎么能这么苦啊……
要是能重新来过,她想做一个吊儿郎当,狂且积极昂扬的人。
人怎么能憋屈到这个份上?
她谁都救不了。
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又能救谁呢?
她终于在这个空荡荡唯她一人的未知处,嚎啕大哭起来……
【呦,小包子,别哭啊。一个强大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掉下泪水的。】
【你以后想事情不要那么悲观,尽量往好的地方想想。人这一辈子会很长,尤其是修仙的,你在未来会遇见很多好事还有好人。】
【真的,这次不骗你,信我。】
【还有啊,碰到看不过眼的事情,有能力就管,没能力就要学会明哲保身。这不叫怂,这叫人生的智慧!】
【以后,别让不知底细的残魂,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进你的神识海,像什么白胡子老头啊,或者我这样的,都不行,都是不怀好意!】
【……】
【……是我不好,你只是个小蜃仙而已,连幻术都没学全……】
【……抱歉啊……】
……
太仓剑宗宗主殿。
剑宗第一丹修,魏明泽魏长老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羊角胡子,另一只手则提着笔奋笔疾书:
“嗯……伤势很重,但这姑娘挺走运的,要害处未被波及……”
“可按照正常情况判断,这种伤,不应该波及不到要害啊……少宗主你不要这么看着老夫,我只是在合理揣测,不是在可惜没波及到要害。”
“能创造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医学奇迹的事情,要么是攻击一方特意留了手,要么是有大能在危急中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
“但……不管哪一种推测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让老夫来分析一波,如果是攻击一方留了手,可这伤势走向是冲着姑娘性命去的,说不通啊。”
“可如果是有大能护着她,那蜃海姑娘又为何能受这般重的伤?”
“综上,答案只有一种,一定是大能打不过攻击姑娘的人。所以姑娘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只是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大能的能力不敌攻击者,又如何在招招致命的攻击之下,骗过了那人,保住了姑娘的命?”
魏长老一边写着药方,一边一气呵成做出推断,并且贴心地提出了推测结论中的不足之处。
宗主殿很安静。
殿内除了他这位看病的,以及被看病的蜃海外,还有少宗主肖夜白——
只有三人,不算很多。
当魏长老停止说话后,整个大殿便显现出窒息一样的寂静来。
魏长老后知后觉出了环境里的窒息感。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写完了?”肖夜白垂眼看着魏长老刚刚写下的药方,没有理会魏长老做出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