纂雕虽逃走了,但封印蠃鱼的事却不能再耽搁,分分秒秒都需要抓紧。
当天黄昏,宁昭昭实在不好意思再见到风皖初,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在房内休息,没有出来,周千念和燕随舟也很默契的不提她。
三人来到普来江边,江面平静得仿佛蠃鱼之事只是个错觉,周千念开始驱云散雾,缔结灵印演算方位。
“南北东西,开云见星,零落合束,归流一方。”
他们如今并不知道蠃鱼藏身于江中何处,倘若潜入江中仔细查找,太过耗时费力,想要尽快地找准方向,只能靠她推算,冒险一试。
“零星俱汇东南,蠃鱼在东南方向?”
燕随舟突然出声,周千念点点头,收回灵印继续补充道:
“主河道本就是东南走向,而我施法推算后,可见零星皆汇于东南,蠃鱼极有可能在主河道下游、分支之前潜伏着。自从我们来后,它已多日没有动静,普来江太过平静,我无法准确觉察其方位,不能保证推算完全正确。”
“无妨,有了大概总比毫无头绪得好。”风皖初终于开口了。
三人飞身来到下游,果见有些许异动。蠃鱼虽然机敏,潜藏在深水之中,但它体态庞大,只需稍微一动,水下就会暗流奔涌。尽管在江面上只能看到一些细细密密的波纹,与风吹过江面翻起的涟漪并无二样,但若潜入水中,湍流能帮他们快速地找到大致的方向。
比起白天来说,夜晚于他们更有优势。修灵之人可以“开天眼”,而蠃鱼长期潜伏在日照不充足的水下,夜视能力并不比他们好,这也是为何周千念计划在戌时与他二人来江中封印蠃鱼。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入水。
燕随舟率先施法,将面前的水草拨开,打出一道涡流,随即这涡流触及礁石后迅速消散,燕随舟向身后的二人点点头,领着他们到前方的礁石旁站定。
然而蠃鱼久等不至,正当他们有些怀疑之前看到的异动并非蠃鱼引起,想要离开礁石往前再探一探时,一阵猛烈的湍流袭来,三人施法抵挡,只见那鱼身鸟翼的庞然大物转头潜来,大家心里速速敲响警铃,十分默契地列好阵法。
蠃鱼巨大的鸟翼搅动着江水,三人勉力站定,使出灵法钳制了蠃鱼,蠃鱼应激,鱼尾拼命摆动向上挣脱,巨大的掀力让周千念身后的礁石崩开碎裂,她的身后顿时没了依靠,重重跌坐在地,断了灵法。眼看着蠃鱼的动作,她心中警铃大响,如果这时候蠃鱼出水,势必会引起水灾,到那时水淹千里,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燕随舟见状立马加大了另一边的灵法束缚,十分见效地使蠃鱼挣脱的力度慢慢减小,周千念也重新向阵中注入灵法。
风皖初便趁此机会立刻取出乾坤珠嵌入阵中,与燕周二人灵法加持,苦苦僵持了数十分钟,最终三人同时加力,一举将蠃鱼封印进乾坤珠里。
一阵亮光过后,蠃鱼消失不见,普来江水逐渐恢复了平静,乾坤珠似有灵性地落到燕随舟的掌心,风皖初略有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握住乾坤珠,灵力汩汩地在掌心流动,他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又察觉到风皖初的目光,有些慌忙地把乾坤珠还给了风皖初,待其收好珠子,三人这才施法出水。
在岸上站定之后,风皖初仍有些疑问,但不知如何开口,问些什么,便把这些困惑按捺下去,只是关切地问道:“你二人可有受伤?”
燕随舟摇了摇头,瞥见周千念湿冷的衣袖上沾染了泥沙与血渍,有些急切地走了过去,但又无所适从地收回了动作。
周千念抬眸,弯了弯嘴角:“我没事,不过是刚刚脱力在泥中打了个滚罢了。”拍了拍泥沙,给了燕随舟一个安心的微笑。
燕随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她一深一浅地走向风皖初,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回头叫了一声发愣的燕随舟。
燕随舟回过神来,燃了篝火,三人烤着湿漉漉的衣裳,歇坐在普来江畔假寐了一会儿。
五更天时,宵禁已过,天边若有若无地染了一丝亮色,他们这才回到居所,路过宁昭昭房门前,见屋内没有烛火便没有打扰她的休息,各自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燕随舟拿着敷料站在周千念的屋子前,有些踟蹰地敲了敲房门。
周千念正解着衣裳,她感觉体内的灵力流窜不止,听到敲门声撑起身子搭了件外衣开了个小缝。
燕随舟瞥见那浅浅露出的面庞,心下一慌,便把敷料和小瓶子齐齐塞在她的手中,留下一句“小瓶子里的丹药可以平息你的灵力。”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