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爸妈喋喋不休的追问,盛夏朝沙发角落的二表哥竖个中指。
当初答应替她保密的。
盛夏无视聒噪的父母,走去饮水机给爸妈一人续一杯热水,坐到沙发的一刻,酝酿出瞎话。
“那个其实,那人我认识。”
常慧盛长虹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谁啊?”
“哦,我以前的一个学长,之前来过咱们家,看见我从洗手间窗台的花盆里拿钥匙,所以知道咱家钥匙在哪,我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后来他去韩国整容了,这事纯属误会,你们不要担心了。”
在场听众:“……”
盛夏打开臭豆腐盒子,常慧被熏到,手在鼻尖扇风,“什么学长,你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咱家钥匙藏在哪呢,还有,即便是学长,也不能三更半夜闯女生卧室吧,这不是道德问题,这是私闯民宅违法行为。”
盛长虹跟着是呀是呀。
“不是私闯民宅,是我让他来的,只是最近我头有点晕,把这事忘了。”
父母双双沉默。
盛长虹打破死寂,举着手机屏幕里身穿中山装的胖大叔问:“这好像是个口碑不佳的导演,他认识你那个什么学长?他到咱家来干嘛。”
盛夏叉了口臭豆腐继续编,“那个不是导演,长得像而已。是人家叔叔。”
常慧盛长虹听得一愣一愣的。
常慧伸手,“给我那个什么学长的联系方式。”
盛夏将塑料叉往臭豆腐上一叉,“删了。”
“好了,这事翻篇了,我要去看书了。”盛夏怕父母再追问,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扶额,“我之前挂那么多科,有好多书要看,你们不要吵我了。”
常慧去敲门,盛夏不开。
常慧隔着门板叹气,“明天换锁,不,换门。”
将自己关在卧室的盛夏,哪有心里复习功课。脑中一会闪现齐明月,一会闪现沈教授,一会又琢磨换心后的种种异能。
齐明月的事暂时放一放,目前先要解决沈教授的问题。
蓦地,她灵光一闪,翻出手机,振响丑橘微信。
两人约在图书馆咖啡店。
一进咖啡馆,盛夏一眼扫到目标,脸贴三个创口贴的何晓亮正坐在长桌前打网游。
盛夏大咧咧坐对面,何小亮眼皮不抬,手指头闪动如电,“动手了后悔了吧,单单一顿咖啡是摆不平的,想要知道新来的教授的信息更是不可能。”
盛夏翻白眼,暗中捏拳头。
和着这货应她约是故意气她来了。
要不是何晓亮这货有狗仔潜质、济大百晓生的名号,她是如论如何都不会请人喝咖啡。
毕竟求人帮忙,盛夏忍着火气,给人点了一杯最贵的猫屎咖啡,笑嘻嘻道:“我知道你消息灵通,新来的沈教授正火,他资料你应该第一时间掌握不少,我要的不多,给个电话或者家庭住址就行。”
何晓亮终于止住游戏,眼底飘一缕不屑,嘴角扯一丝痞笑,“你们这些女生就是肤浅,只看颜值。你知道打听沈教授联系方式的女生有多少么,一点不夸张,有人出一万块买人家地址我都不卖。”
盛夏大彻大悟般点点头,“一万块?呵呵,不多,但是姐没有。”
“那你还约我出来,简直浪费爷时间。”何晓亮拎包,打算走。
盛夏嘎巴嘎巴掰手指,立马揪住对方领子,“别给脸不要,现在立马给地址,否则你当初给我写的那篇满是错别字又油腻又猥琐的情诗明天会出现在校论坛上,你捡走女生宿舍被风刮走的内衣不还的事也会曝光。”
何晓亮眼角发抽唇角发抖,“算你狠。”
得了地址的盛夏,扫辆共享单车,直接杀去公爵城。
虽然明天她可以在学校见着沈教授,但事情越想越抓狂,今天不得到答案,怕是睡不着。
—
陈晶端着一盘新鲜水果进了书房。
大儿子仍坐在桌前看书,桌上堆积好大一摞书。
陈晶扫几眼,不但有心理专业的,还有哲学生物化学,甚至宇宙学。
“经常看书费眼,这次的蓝莓又大又甜,星星多吃点。”陈晶放果盘到沈星河面前。
沈星河微微一笑,道感谢。
陈晶见儿子依旧对她不咸不淡,又叮嘱几句后退出房门。
关门之际,陈晶瞧见大儿子端着手中书籍迅速翻页。
刷刷刷,一秒一页的频率。这并非儿子第一次这样看书。
起初她以为儿子在找标记的知识点,或者书里夹着东西。后来她暗中观察,儿子不像寻找什么知识点或者寻找书页里夹的东西。
若寻知识点,定会连续翻看同一类书籍。可他上一本哲学,下一本物理,再下一本是诗集。毫无逻辑可言。
若寻书页间夹的东西,定会端起书本抖一抖。
可他从来没抖过。
像是……无聊至极翻书玩。
但以儿子的性格,并非无聊之人,反正他不信儿子能一目十行,不,一目几十行的阅读。
怕儿子怀疑,陈晶收回好奇目光,走回客厅。
她跟坐在沙发上翻财经报道的丈夫讨论,“你说星星刷刷翻书到底在干嘛。”
沈平从手机上抬眼,“直接去问不就知道了么。”
“你去问。”
沈平放手机到茶几上,“要我说你过分关注儿子也不好,哪怕一个小动作你都疑神疑鬼,或许儿子频繁翻书是真的再找知识点。”
陈晶拿银叉叉起碟内的哈密瓜,“但愿吧。”
书房内,沈星河已将最后一本书看完。
二百二十七页的《性学三论》十分钟读完,并全部记下。
一个月内,书房的数百本书籍已翻阅两遍,实在没得看,他想起小区附近有个大型图书馆,看眼墙上挂钟,目前还未闭馆。
沈星河起身,打算在闭馆前去淘几本关于哲学的书籍看。
离开书房前,风将窗口悬的风铃吹响。
沈星河关门的一瞬间,朝风铃望去。
风铃自行飞起,落到书柜上头,与此同时,半敞的窗户自行关阖。
沈星河这才静静关了门。
路过一楼客厅,向父母打个招呼,沈星河朝大门走去。
陈晶站起,刚要询问,被一旁的丈夫拽住手腕。
沈平冲妻子摇头暗示,他发现大儿子对他们的关心有些反感。
陈晶叹口气,只得望着儿子的背影走出门。
沈星河刚跨出屋门,见沈俊坐在轮椅上,一边烤红薯,一边跟蹲在一旁的女生聊天。
沈俊:“这么凶的狗,你竟不怕,倒是很勇敢。”
盛夏撸狗撸得顺手,“我喜欢猫和狗狗,尤其大型凶犬,小时候特想养藏獒,但我家人不许,对了,这条高加索犬是禁养的吧。”
“我只养在院子里,不会放出去。”沈俊弯腰,摩挲黑狗厚实的颈毛。
“不过,你给它起名所长,还挺有意思。”接过沈俊递上的一块烤红薯,咬一口,“好香。”
沈星河见女生的百褶裙已换成背带裤,短发顶端抓个小啾啾,看上去俏皮可爱,可这会正一手吃着烤红薯,另一只手不怕死的摸狗牙。
盛夏突然感觉心脏一热,又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抬起头,再见到站在大门口的沈星河的一瞬,她直起身,笑得一脸灿烂。
欢脱的脚步朝对方跑去,边扬手边自来熟地喊:“沈教授,我来拉我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