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数月前就吃透了序章的理论和秘法,只是战技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一丝至关重要的灵感。
“不是这样,不是这种感觉。”
临门一脚的痛苦,饶是阿芙拉也有些着急。
“为什么。”
锯齿砍刀深深插进地面,阿芙拉汗流浃背。脸上没有笑容,而是隐隐的抓狂。
“为什么就是不行。”
她不能理解。
卡在冥塔第五层两个月,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再失败,就只能再多等。
阿芙拉不甘心:“那只霜巨虫周身覆盖着厚重无比的冰霜,攻击力不够、根本没有办法破开它的护甲。要想战胜它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魔力消耗跟不上就会死掉。”
对于敌人的弱点,阿芙拉清楚得很。
她每日除了学习修炼外,会花时间背诵、吃透各类图鉴生物的优劣短长,致力于第一面就能明白敌人和自身的差距、再做调整。
可光是知识的增长,攻击却无法跟上,阿芙拉内心也有点绝望。
嘎吱嘎吱
——轰
一波猛烈的震动席卷地面,顷刻间大地晃动,隆隆巨响,一棵有巨轮粗细的大树轰然崩裂,旁边的植物沙硕转瞬被大树的碎片掩埋。
尘雾后,阿芙拉额角淌下细密的汗珠,在原地喘着粗气,手中的锯肉刀光华氤氲。
秘法、刀法,她都练得熟练无比。
连身体都记住了每一个招式,但就是无法真正掌握天泽圣章的核心战技!
现在也只是画着肖似的画,本质完全不同。
阿芙拉握紧了武器粗糙的把手。
深夜,同样从位面返回的宫廷同伴,看到了桌面摆放的一堆肉干,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看清坐在桌前的人,她不由失笑:“阿芙拉,你饿了吗?”
个头稍长,年轻相差不远的阿芙拉正麻木进食,她吃得不紧不慢,脸上没有开心的表情,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看起来不大高兴。
“……要来点吗,味道不错。”
法杖光华游弋,宫廷同伴开心地挑选桌上的食物。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谁惹我们的阿芙拉生气了?”
她是法师,自然无法同阿芙拉感同身受。
阿芙拉两眼无神:“就像写了过程但算不出答案。”
“那真是不一般的痛苦。”她顿时正色道。
阿芙拉叹气:“如果我能像加西亚大人那样强大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对方也很赞同:“加西亚大人现在才十九岁,在宫廷里也是天才中的天才。鲜少有天才……”
她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面前也是一位才修炼半年就已闯过冥塔第四层的怪物。
于是,她纠结地同阿芙拉对视。
幸好阿芙拉正沉浸在对强者向往中:“真想有一天和他打一场……”
战斗狂的思考方式。
小法师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干,摇摇头,去睡了。
第二日清晨,完成最后准备的冒险者队伍离开了军队驻地,向白骨森林深处进发。
夜晚的一场小雨加重了空气中的湿冷,冷冽的寒风像刀片挂在脸上,寒气侵入斗篷和铠甲,透着刺骨的凉意。
加西亚在森林边缘捏碎了一块透明晶体,一只透明的、弯曲的、生动的线虫游弋在他的身侧,为冒险者队伍指明方向。
“跟紧。”加西亚简略道。
森林依旧沉浸在昏暗的云雾中,枝叶繁复交错,从荆棘中伸出一条蜿蜒的小路,岔口连绵进未知深处,阴森幽暗地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
越往深处前行,沿途越常见散落在旁处的白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黑洞眼眶无声望着闯入森林的冒失者。
这片茫茫林海是天生的迷宫,每个角落都藏着恶毒的噩梦,蛊惑着吸引着,永远没有尽头。
自然是如此公平,无论是异兽还是人类,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只要在这死亡之地失去方向,迷失路途,都会化作这些苍天大树泥泞下的沃肥。
冒险者们沉默不语,在昏暗中疾行,衣袍猎猎作响,脚步寂静无声。
阿芙拉跟在加西亚身后,忽然感到寒冷。
在里特森林时,混着各类生物的气味、药草的芬芳或者血的腥臭,总会弥漫在阳光下懒洋洋挥散开。
——现在,在白骨森林,她所能嗅到的却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