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安晨耳边还回响着咚咚声,她摇摇头,把声音甩出耳外。
江潮生去检查别墅,毕竟还在恐怖游戏里,一切需要小心为妙。
客厅只剩安晨一人,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陈钰,水鬼,金鲤鱼,他们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噔,噔,噔……’
落地钟响了十八声,下午六点整,屋外,一群水鬼毕恭毕敬站在别墅门口。
为首的男鬼礼貌敲门:“大人,请您移步宴客厅。”
安晨睁开眼睛。
江潮生正在探查地下室呢,听见敲门声后顺着楼梯走上来,警惕的向外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竟然密密麻麻站着百来号披着人皮的水鬼。
百来号啊,江潮生吓得一哆嗦:“它们这是全军出击了吗?”
安晨很理智:“它们要动手早动手了,不会等现在。”
外面清一色站着身穿长袍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安晨的目光放在最前面,竟然是老熟‘人’,不对,老熟身体。
他的模样赫然与水底的中年男子一模一样,只不过断了条胳膊!
中年男子见她看自己,赶紧上前拱手,因为只有一条胳膊,行礼的姿势颇为滑稽:“大人,俺是这里的村长,俺姓王。”
在他身后,所有水鬼跟着拱手行礼:“大人。”
江潮生正严阵以待呢,突然麻了,她在害怕什么?
宴客厅里,罗水天几人见到被水鬼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安晨时也是这么想的。
安晨被送上主位,王村长坐她旁边,其余水鬼分散的坐在其他桌子上,人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怎么看都是一场普通的欢迎会,谁又知道他们是水鬼呢?
陈钰默不作声的坐在下首,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罗水天就厉害了,身边竟然站着一位红着脸的水鬼小姑娘,不过他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只见他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小姑娘哭着跑了。
安晨咋舌,小姑娘怎么想的,放着安全感爆棚的袁爽不要,偏看上罗水天,脸能当饭吃呢?
许是她的视线太明显,罗水天若有所觉的回头,见是安晨,他遥遥举杯,优雅又绅士。
酒足饭饱,桌子上的碗碟被撤下去,水鬼们跟着撤下去,宴客厅里只剩王村长和几位玩家。
安晨正琢磨怎么套话呢,那头王村长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您救救俺们吧。”
什么情况?
突入其来的变故搞的所有人一愣,鬼怪对一个人类玩家下跪?开玩笑呢!
安晨丈二摸不到头脑,面上却一片淡定,抬手把王村长从地上扶起来:“有话慢慢说。”
王村长痛哭流涕:“大人,俺后悔啊。”
王村长哭诉着自己的经历。
与水鬼老汉差不多,附身人类后王村长理智回归,异常痛苦,想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他夜夜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更可怕的是湖底的水鬼缠上了俺们,用尸骨威胁俺们帮忙找替死鬼啊。”王村长呜呜呜的哭嚎:“俺们的尸骨埋在湖底,一但毁坏,俺们将魂飞魄散啊,大人,求您帮帮俺们,俺们不想害人哩!”
玩家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宴客厅里,只剩王村长悲戚的哭嚎。
安晨放下水杯:“怎样才能救你们呢?”
王村长毫不犹豫:“杀了它们!”
安晨细细打量王村长的表情,发现他诚恳极了,竟是真的想杀了水鬼?
“怎么样才能杀了它们呢?湖里有数百只水鬼”安晨看似为难道:“哪怕我是……神,也很棘手呢。”
王村长环顾四周,在看到陈钰的时候顿了一下,二人眼神错开。
他犹豫道:“大人可知此山的名字?”
安晨颔首:“当然,罗汉山。”
王村长继续说:“那您应该知道名字的由来,几百年前山上有一座罗汉庙。”
安晨:“略有耳闻。”
王村长痛心道:“当年那群土匪不光屠了俺们村子,连罗汉庙都没放过,庙里三十二位僧人无一生还。”
安晨并不知道罗汉庙的事情,毕竟金鲤鱼只能在水里,它猜测罗汉庙没落,僧人都搬走了所以才没了讲经的声音。
她询问:“所以剿灭水鬼的办法与罗汉庙有关?”
“对,罗汉庙里坐化了一位高僧,只要把他的舍利子放进东平湖,水鬼将尸骨无存。”王村长抬头,殷切道:“大人,俺们无法靠近罗汉庙,平常人也不行,只有拿着金鲤鱼的鳞片才能从罗汉庙里取出舍利子啊。”
安晨不解:“金鲤鱼的鳞片?”
“对,金鲤鱼听高僧的讲经所以开了灵智,二人有抹不开的羁绊。”王村长期盼道:“只有同为水族的您才能拿到金鲤鱼的鳞片,毕竟俺们……水族痛恨俺们,肯定不愿给俺们。”
“大人,救救俺们吧。”
窗外轰隆一声,响起一道惊雷,闪电照进屋子里,王村长的脸被照的一片惨白。
玩家们的目光齐齐放在安晨身上,等着她做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