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鸦雀无声,秦伯几人觑着谢玉辰的脸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证据摆在眼前,主子始乱终弃可谓已成定局。三人想说什么描补一下,都怕自己成了出气筒。
“愣在这里做什么?”谢玉辰语气平静得不似真人,几人这才如释重负,赶紧撤了。
谢玉辰从桌上收回画轴,欲放回木盒中。
打开木盒,又看到木盒中剩下的画轴,兴许是为了验证猜想,拿起了第四卷画轴,拿起时还因为卡得太紧必须按着木盒用力才能拿出来。
刚滚开画轴到一半,谢玉辰啪一声又立刻关上了。内心却仍在翻涌,为何会有这样的画,难道他和桑瑶真的有什么渊源,可为何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些,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然后迅速将四卷画轴回归原位,盖好木盒收到案桌边的抽屉中。想了想,又从抽屉中拿出来走到书架上拨动机关,打开平日存放重要文件的暗格,这才郑重其事得将木盒放到最里面。
虽然还是不太相信那个私奔的人是自己,但是证据在前,谢玉辰也没法否认自己心里已经承认了曜星是自己的儿子这件事。
既然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至于曜星所说的离开一事,他可并未承诺,不是吗?
反倒是桑瑶,应该如何,他还要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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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曜星刚一出门就见秦伯在台阶下,恭敬地朝他见礼。曜星心口一跳,问了才知道是来汇报昨天的计算结果,想到桑瑶还没醒。就跟秦伯说中午去厅堂吃饭,到时候再说。
来到昨日停放物资的临时库房,几个箱子堆叠,曜星估算着马车的数量。
曜星来到厅堂的时候,发现谢玉辰也在,他隐下心头不悦,在桑瑶身边坐下。
“娘亲,刚刚……”
“食不言寝不语!”谢玉辰打断曜星,顺便瞥了他一眼。
“我们一家人吃饭从不讲这些臭规矩,你自可以去找守规矩的人。”曜星顶嘴。
又开始了,桑瑶扶额,怎么这两人一凑上去就火药味这么重?
“是如此,我们不讲这些规矩。”桑瑶觉得谢玉辰有些欺负人,曜星才多大,就不能让让?
谢玉辰被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有些下不来台,便不再做声。
曜星越发觉得这饭吃得憋屈,往日和娘亲随心所欲的话也上了锁一般。等到终于吃完,他已经迫不及待。
“娘亲,我还想回旧宅收拾一下,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啊,差点忘记了。”桑瑶这才记起昨天的账单一事,看向秦伯,眼神殷勤。
秦伯赶紧上前,将册子归还给桑瑶,恭敬地道:“夫人,衣服合计用丝绸12匹,绢布……”
“不用说明细,你就告诉我总数就行。”桑瑶直接打断秦伯,对于这些明细就是告诉她,她也听不懂。
“合计四百九十七两六钱。”秦伯直接报出这个令人咋舌的数字,想到这是桑瑶一个月的花销,那三年下来,这个数字他都有点不敢想了。
“一斤是多少两?金银兑换比例呢?”桑瑶问。
“一斤十两,金银兑换比例看成色,一比七到一比十五都有。”秦伯不好奇桑瑶为什么问这个,只是有些同情地看了看谢玉辰。
桑瑶心里暗暗算着,自己带来的金子成色应该算还可以,先估一比十,五百两银子也就是五十两金子,也就是五斤金子。还好还好,够了。
于是心情顿时变好,说:“那就拜托秦伯帮我把账销了,稍后我给你去取。”
说完还捏了捏曜星的脸,顺口问到:“账单上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花费?”
“还真有,比如那掌柜工钱一人一月二钱银子。”这笔费用,秦伯看到时就觉得有问题,哪有买家还得付商家工钱的?
“这个是舅舅承诺的,一般掌柜都是男子,舅舅就让他们各自找个女掌柜,工钱我们付。算不上不合理。”曜星插话。
竟然是这样,桑瑶挑眉,也知道这样做的用意,也不再管。
“秦伯,依你看,如果我以后只穿普通细棉布,且更换频率按普通人家来。其他也依照这个算法,一月开销多少?”桑瑶突然想起以后,她带来的钱可支撑不起如此开销。
秦伯还没回话,曜星就叫起来:“娘亲,怎么让你受如此委屈?”
“这算什么委屈?罢了。”知道曜星不懂,打算回头再问秦伯。
“谢公子,不知府上安排是什么时候离开?”桑瑶听曜星说了谢玉辰要送他们离开的事,想起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离开前娘亲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曜星疑惑,几年来,见过的生人唯有谢府的,附近没有别的人家,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以前从未听娘亲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