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恨一踏入房间,就被桑瑶的眼神吓了一跳,待看到谢玉辰时,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神医,你快来看看吧。曜星他……呜呜……”见桑瑶哭地说不出话来,谢玉辰赶紧揽过桑瑶,低声安慰起来,看都没看李无恨一眼。
李无恨上前一探脉,脸色一变,这是?他转头看向谢玉辰,希望他能给点提示,却见谢玉辰满心满眼只有桑瑶,安慰低语不停,丝毫没看见自己。
在谢玉辰身前的桑瑶看见了李无恨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怕急,推开身边的人,急急问道:“神医,怎么了?是不是曜星不好了?你……要不你再看看,先开药退热。”
历国的医疗水平高低她不清楚,但是她也知道在这抗生素都是奢望的朝代,别说一场高烧,就是稍微打几个喷嚏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曜星才三岁,人生都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怎么能……
“娘亲……怕……”曜星的呓语一直断断续续,桑瑶赶紧打断思绪,继续守着他。
对上桑瑶的眼神,李无恨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又替曜星诊脉,想再确认一下自己的诊断。
桑瑶见了他的动作,更是心下一寒,都说不怕医生说笑,就怕医生皱眉,李无恨号称神医又何至于二次诊脉,除非是遇到连他都没法确认的病症。
“神医有什么就说吧,我、我想知道实情。”看李无恨频频望向谢玉辰,桑瑶实在忍不住了。
谢玉辰这才意识到什么,抽空看了一眼李无恨,却什么也没说。
这是什么意思?李无恨想跳脚,一句话不说,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虽然责怪谢玉辰的不作为,但是看眼前这情况,他也只能拿出态度了。
“夫人,小曜星这病来得蹊跷,恐怕不是寻常手段能治的。”
桑瑶一听,那还了得:“神医这话怎么来的?曜星连府门都甚少出,每日里不是习武就是练字,又从何处能染病?”
“这……”李无恨看了谢玉辰一眼,似乎下定决心,咬牙道,“这病,应该不是后天染上,而是与生俱来的。”
此话一出,谢玉辰一愣,刚想说什么,却见桑瑶神情一变,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灰白,嘴唇颤抖嗫喏着问:“那,神医可有什么办法?”
李无恨略微思考了一下,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谢一,这才回道:“很难,不过暂时稳住病情还是可以的。”
桑瑶听了这才有了点人气,连声道谢。见李无恨拿出银针上前,赶忙让出位置,也不走远,就拉着曜星的手站在床头边上,看着他下针。每当曜星受不了开始挣扎时便低声轻哄,一片慈爱之心让在场众人心里都不好受。
针一扎,曜星就停止了抽搐,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不过身上的高热还持续着。桑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频频看向李无恨,希望他能再想点办法。
李无恨也没法子,只能沉声安慰:“小曜星并无性命之忧,等药来了,喂他吃下,很快就能退热了,不过什么时候醒来就不一定了。”
桑瑶点点头,除了干巴巴道谢,也说不出一句恭维的话,眼里心里只有曜星,就连满屋子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听说要回皇都了?”李无恨在花园找到谢玉辰,想要问清楚情况。
谢玉辰本就心里不舒服,曜星的病……见李无恨过来也不瞒他说:“嗯,这两天就出发。”
李无恨舔了舔唇:“那桑瑶母子可知道这事?桑瑶那个样子可不像是要跟你走呀?”
谢玉辰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李无恨,转头看向身边的树:“我还没跟她说,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这孩子都有了,哪还有不愿意的。要我说,直接告诉她不就得了,女人嘛,还不都这样?”李无恨这下就急了,平日里谢玉辰主意多,怎得这回就无计可施了?
谢玉辰摇了摇头,不欲多说,恰巧下人过来寻李无恨说是桑瑶找,谢玉辰又赶紧催着他再去看曜星。
按理说刚从那里出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怎的桑瑶又派人过来?莫不是曜星病情加重了?
待李无恨进了房门,桑瑶哭丧着脸,手里拿着药碗,眼泪欲落不落,哽咽道:“神医,曜星他、曜星他不肯吃药,我怎么喂都喂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无恨一听,这不应该啊。待见桑瑶演示了喂药过程后,心下无语,这别说曜星,就是他也不喝呀,人都昏昏沉沉了,还能听你的张嘴就张嘴,咽下去就咽下去吗?
李无恨还没说话,谢玉辰就坐到桑瑶身边,柔声道:“我来替他撬开嘴,你把药灌进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