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袖口的花纹,感叹道:“这衣服的刺绣真是太精致了,这花纹,看着就好像真的一样呢!”
桑瑶凑近了才发现,谢玉辰竟然穿了和自己同款同色系的衣裳,只是刚刚背对着夕阳,被光晕笼罩自己一时没察觉:“你的衣服……”
意识到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脸慢慢在变红,用手扇了扇风故作随意:“我们现在就走吗?”
谢玉辰暗笑,点点头许她羞涩。
马车晃晃悠悠,桑瑶第一次觉得坐马车也并非只有难受。
“你是准备了四套衣服吗?”她看了看谢玉辰,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不是,只有这一套。”终于问了,谢玉辰心想。
“哦!”想起寸心收衣服的敏捷,桑瑶感觉自己可能中圈套了,可是衣服是自己选的,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是一眼看中,她心里清楚,让她再挑也还会是这一套。
谢玉辰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实际上他确实只准备了这一套衣服,但是她的选择,他却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只是想到画轴上她的嫁衣以及那合欢枝的面具,猜测她肯定对这个花很是偏爱。
至于颜色,他也是有点小私心,想重现画轴上的两人,不过为了掩饰,没有选择嫁衣的正红,而是银红色。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穿红色,想到秦伯看到他穿好衣服时差点惊掉的下巴,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桑瑶也在看谢玉辰的衣服,他平时不是宝蓝色就是灰色等暗色系,有这张脸在自然也是好看的,却没想到他穿起红色来,竟能如此出众,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又想到此时两个人穿了同系列的衣服,还都是红色,她很想问这就是‘情侣装’吗?
很快,马车就停了,桑瑶撩开门帘一看,到了‘天香楼’,她转头看向谢玉辰,谢玉辰只好解释。
“今天灯会人多,马车驶不进去,我在这定了包厢,等一下我们赏灯回来还能看看湖景。”
桑瑶看向远处摩肩接踵的人群,点点头表示理解,正想先一步下去,就见谢玉辰从袖袋拿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半截面具将艳色瞬间遮掩了一半,可是就算如此,也还是容色出众。
见桑瑶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谢玉辰有些窘迫,抚了抚面具边上缠枝纹理,轻声问:“怎么了?”又道,“我怕引来探子,不想扫兴,稍微遮掩一番。”
自从他传信要回去,他的行踪早已被有心人传出去了,根本不足为惧。只不过是云水县曾经见过这张脸的人和桑瑶有些特别的关系,他才不得已戴面具,不过一开始还以为桑瑶是看合欢花面具想起什么,看样子并不是。
桑瑶一顿,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挺好的。”然后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连谢一准备的脚凳都没来得及用上。
自从决定来灯会,她便看了一番有关的书册,就怕在灯会上出糗。
刚刚她发愣只是突然想起书上说,有些女子想邀约爱慕的郎君参加灯会来表白,出门时便会戴上面具。一是,怕被熟人看见影响名声;二是,万一事情没成,女子总不至于颜面尽失。
那他呢?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
她又看了看下车的谢玉辰,谢玉辰不解其意,朝她伸手。
戴着面具的郎君,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眸子似水含情就这样望着她,背后,是千盏万盏花灯在随风摇曳,宛若天神。她想,只看这双眼,便能让世人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看着谢玉辰在轮椅上坐定后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桑瑶的眼里荡开笑意,将手伸了过去,扶住了轮椅的背。
她看了一眼谢玉辰有些失望的脸色,心里偷笑:该,哪有随便就能牵到姑娘手的。
难得的繁华之夜,就是在这小小的云水县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天色还未暗下去,但是街道上家家户户都已经挂了花灯。
这历国的秋收节和蓝星曾经的中秋节类似,都是以秋念思,曾经也很被重视。到她出生的时代,虽然各种节日仍在,但是大多不过是个形式,早已没有什么参与感,无聊得很。
推着谢玉辰走到集市入口,桑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