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瑶也觉得谢玉辰有些反应太大了,但是她一向不太喜欢程知望,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参观起来。
“咦?”桑瑶惊呼一声。
众人被桑瑶的讶然吸引,看过去才知道桑瑶已经入了左侧的主卧,看到桑瑶手上的东西,也知道了她在奇怪什么。
原来桑瑶见到床边的梳妆台上竟然放了一面一尺来长的水银镜,她手摸上去冰冰凉凉,里面照得她分毫毕现。
她有些惊讶,她再是如何不通世事,也知道水银镜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有的,这无关钱财,而是有些人就是有钱,也没有渠道可买。因为水银镜是舶来品,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进口货。
书上说巴掌大的水银镜都得上千银,这么大的水银镜,得花多少钱啊!桑瑶摸了摸镜子,心想:这摸的不是镜子,是万贯家财啊!
难怪大家会猜测新郎是为财骗婚,这小姐私奔带的金银也太多了吧?
她看向众人,将手中的镜子给大家展示一番,然后再放回原地,又在房间看了几圈,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不是说大婚的准备一应俱全吗?怎么这满屋子半点红都没有?”
她进院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之前还不知道哪的问题,直到在这新房转了几圈,才发现竟然连个喜字都没贴,这也太奇怪了吧?
谢玉辰也被她这嘟囔提醒,看了几圈,企图找出半点喜气来,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若不是他们是知情人,进来看了,也不会和成亲有半分联想。
曜星却不意外,直接帮他们解了惑:“因着新娘被打击得太狠,所以东西早就收起来了,应该就在右边的库房里。”
桑瑶听了,几个跃步就进了右边库房,原来这边一半是洗漱间,一半做了库房用来存储衣物。她有些惊喜地想:古代已经有人会有衣帽间的概念了吗?
待开了一个箱子稍微翻看了一下,红得耀眼的绸布堆了满箱,竟然被曜星说中了。
“曜星,你怎么猜到的?”
曜星撅了撅嘴,没答话,反而看向谢玉辰。
顺着曜星的视线,桑瑶也看向了谢玉辰,只见谢玉辰在一个打开的木箱前一动不动,很显然,是他打开了一个木箱,然后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东西。
桑瑶好奇起来,想走过去看看里面是什么,谢玉辰一惊,将木箱哐当一声盖住了,她什么也没看到,只隐约见到一片红。
她有些不解又气恼,气呼呼地说:“你干什么?我又不会偷东西,用得着这样吗?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让我看?算了,你自己看吧!”说是这样说,却对木箱里的东西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直接跑出去了。
“不就是一些红绸窗幔之类的,有什么好看的,我还不稀罕呢!”
桑瑶出了房门,仍旧不解气,在院子里踩起树叶来,树叶干枯踩一脚就沙沙作响。
“桑瑶妹妹这是怎么了?”程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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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要把我娘亲气走?”曜星看不得桑瑶受委屈,奔到谢玉辰身边,揪住了他的衣摆,在他心里这本就是桑瑶的屋子,没什么她不能见的。
谢玉辰也不客气,直接开了箱子让他自己看,这一看,曜星也沉默了。
只见木箱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两套嫁衣,合欢花枝叶繁盛,隐隐透着金光,更明显的是在最顶上赫然还有一张半脸面具。面具金光璀璨,花枝缠边,竟然与谢玉辰之前做的有八九分相似。
“你说,能不能给她看?”谢玉辰反问起曜星来,直将曜星问得垂头丧气。
自然是不能的,这面具桑瑶见谢玉辰戴过多次,如果见了眼前的面具,定能联想到某些东西。比如,谢玉辰就是逃跑的新郎,万一再想深一点,直接想起自己就是被抛弃的新娘那就坏了。
曜星连连摇头,想到桑瑶可能想起来以后的事,嘴里泛起苦水,诚心向天祷告:希望娘亲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这些事。
谢玉辰回想起画上桑瑶穿嫁衣的模样,有些舍不得将这些留在这毫无人气的宅子里了。还有刚刚桑瑶爱惜地抚摸水银镜的样子,分明是喜爱那面镜子,可是自从入了谢府她用的一直是铜镜,本就是她的东西,还给她也是应该。
可是要如何将这些避开桑瑶运出去呢?
谢玉辰望了一眼身边的曜星,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