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姜家一身的手艺,转身就要把姜家的门牌给摘了,真是......众人一时无言,都不敢接话了。
见此情景,姜马杰收敛了满脸的恶意,换上一副愁苦的模样:“唉,我母亲姓姜,只有我一个孩子,为了生存,当年无可奈何将我改姓姜。如今既然我已经成人,也该是时候认祖归宗了,好让我马家后继有人啊!”
众人沉默,疑心又犹豫。只听得人群中那位跑堂小哥毫不犹豫的奉承:“马哥真孝顺!小弟敬你是真汉子!”
姜马杰,现在是马杰了,哈哈大笑:“好说好说,这位弟兄,我邀请你来马家食馆工作,每月涨一钱银子!”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表忠心道:“马哥真是孝顺,能跟着你一定能发大财!”
“马哥带我一个!”
刚刚还凝滞的气氛顿时再次热闹起来。
姜婉儿默默地望着面前这和气美满的场景,十指攥得极紧,抬头望着漫天乌云遮蔽明月,心中酸涩苦恨涌来,她绝不会让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染指她家,她咬着牙,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姜父的棺椁前,缓缓行礼。
天色渐亮,今日是头七,受过姜父恩情的人今日都会来送他最后一程,姜婉儿心底压住愤怒,不愿在父亲最后一程上发怒,复又转身面向灵堂之中的众人,极为端庄的行了一礼。
随着日头渐起,来往的宾客纷纷前来送姜父最后一程,姜婉儿起身正了正心神朗声主持今日的仪式:“今日——”
“等等!”
人群中骤然响起喊声,姜婉儿被打断脸色骤然阴沉,是昨夜在院子里的那位跑堂小哥。
他快步走到前方,滴流圆的眼睛四下打量一圆,衣着随意实在不像参加丧事,他一改在马杰身前的谄媚,站在人群中朗声道:“姜小姐尚且年幼,主持下葬不合适!应当由姜老板最为看重的弟子来主持!”
姜老板只有一个弟子——马杰。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抚掌赞同。
也有人争辩姜家只余一女,没什么不合适的。
众人议论纷纷,姜婉儿忍住怒意:“放肆!谁容许你胡言乱语!”
男子被姜婉儿的声音吓着,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发难。
“主持是小,最重要的是确认姜家食馆下一任老板,是谁。”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了过来。
姜婉儿看着灵堂里心思各异的几百号人,瞥了一眼为首的马杰,冷笑一声:“除了我,还能有谁!”
“姜小姐此言差矣!”人群中有人站了起来:“姜家食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食馆,我们这几百号人,都指着这招牌过日子。”
“姜老板已经去世了,食馆需得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英才扛起这责任。”
姜婉儿见眼前这群人咄咄逼人,语气依旧冷静:“怎么,你觉得我抗不起来?”
马杰笑着走上前:“婉儿,大家只是担心你一个弱女子身上担子太重,不如像师父期望的那样,嫁给我,从此做了马夫人,我保证你这辈子富贵……”
马杰的算盘打得可真好!且不说父亲刚下葬就想抢走食馆,眼下居然还盯上了自己,瞪着马杰刚想嘲讽,只见对方不紧不慢的取出一张纸,当众念了起来。
“吾女婉儿,温柔乖巧,蕙质兰心。今日与姜家食馆一同交予马杰,望马杰今后好好对待吾女姜婉儿,将食馆发扬光大!姜家敬上!”
白纸黑墨上印着指印,鲜红的印泥水迹还未全消,看着这荒唐又拙劣的谎言,灵堂的众人居然齐齐鼓起掌来。
逼人太甚!
姜婉儿诧异,只见立在前排的几位年长的伙计,也纷纷点头称赞:“不错,在姜家这般危机之下,马杰愿意兑现承诺,照顾姜老板的女儿,真是有情有义啊!”
眼看所有人都站在马杰那边,他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压低声音对姜婉儿道:“婉儿,我看你憔悴悲痛,不如就由我来代为主持吧,你也好下去歇息。放心,我会尽责的。”
尽责?什么责任,趁着父亲尸骨未寒,强逼娶女儿夺家产吗?
姜婉儿冷着脸,一把打掉了马杰的手。
“怎么?你以为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父亲将死就逼我嫁与你?痴心妄想!别说你没这个脸,若是惹急了我,这食铺我就是不开你们又能如何?这房契地契可都是我的,你以为你姓姜就是我父亲的儿子?呵,不若早些照照镜子吧。”姜婉儿一顿冷嘲热讽,说的在座之人纷纷变了脸色。
马杰登时变了脸色。
前排的老人连忙劝道:“婉儿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马杰是姜老板唯一的弟子,是姜家的倚仗,如果没有他,姜家食馆还如何做生意?”
马杰面色不善的盯着姜婉儿:“我说了,你的生活和从前一样,你有什么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