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声讨,指责声音沸沸扬扬,场面杂乱吵闹,人群拥挤间不知是有意无意,摊铺被掀翻在地,萎黄蔫叶菜被人踩在脚底下。
成了烂泥污垢。
姜婉儿后退几步,给那群人让开路,她低头,红了眼,肩膀跟着抖动起来,身子一抽一抽,用指尖摸了下泪。
有些眼尖人看见这么个姑娘孤身站在一旁,又想起她遭遇之事,也都心里头跟着难受起来,不免得又咒骂了马杰好几句。
转头轻声安慰着姜婉儿。
“姜姑娘也是可怜,那马老板也真是,老为难你个姑娘做什么。”
“就是,自导自演了出戏,姑娘别走心去,跟那杂种置气。”
“这可怜的,你瞧瞧,哭成这样。”
马杰僵了身子,他看着密麻指责着他的那些人。
“啊,不是,那姜婉儿污蔑,却是是姜大厨...”话没说完就见一东西砸来,马杰抱住头,鸡蛋砸在他脚底下嘣出个花,嫩黄的蛋液溅在他鞋上。
要不是被跑堂小哥往后一拉退后几步,鸡蛋砸的就是他脑门。
马杰张嘴继续挣扎:“天儿热我特意调了酸甜酱汁给你们开胃....你们....是那姜婉儿不懂!”
“呸!酸甜酱汁配上你那酸梅汤不得酸死!”
“就是,我们不懂美食,舌头总能尝出味道来吧!”
马杰懊恼出言,弄得指责声比先前又上扬了不少,他抬头见一群人安慰着正低头抽泣着姜婉儿,姜婉儿略带讥笑的快速对了下马杰的目光,随后又低头委屈的抽着肩膀。
他眼底愤恨不已,牙关咯咯作响。
那些人骂完又在姜家食馆排起两列长队,人比昨日还要多,站到马家食馆那没了位置又转了个弯。
姜婉儿今日算是忙了个热火朝天,加上她又自己新发明的炸年糕。
如她所想,配上黄豆粉和浓稠的红糖汁,一咬酥脆嘎嘣,里头就是糯叽叽的软烂糕体。
一致好评。
可惜年糕弄少了。
她看着翁子里头的碎银铜钱,哎了好几声,打算把她都存进那个箱子里。
正往里屋走,就瞧见二娘窝缩在后厨里翻腾着什么,她一侧身歪头轻喊了声,“二娘?”
二娘吓了一哆嗦,“啊,我....”
案上瓷碗被她慌乱间的碰撞打了个转,嗡嗡震响成一条线。
姜婉儿走进去,把碗按住,轻声问:“在找什么呀?”
“没...没找什么,老板娘,今日之事你不要太在意了,马杰也太坏了,他,他竟然抢您生意。”
“不不,马杰很聪明。”
“哎....?”
姜婉儿笑了下,拍了拍她肩膀道扯了话头,“今日店中打烊半日,你去休息吧。”
转身刚走几步就停下,回头,眼里带了几分谨慎仔细,压声道:“第二个抽屉里有个木盒子,里头是些要紧东西,若没什么事少去碰那个抽屉。”
二娘神色一顿,“啊...好,二娘明白了。”
话毕,姜婉儿拿着箩筐出门买菜去了,赶了集市,买了点当季的时令鲜蔬,又买了些水果。
她看着街上背着糖葫芦串的老爷爷,心中略微思索。
既然有卖糖葫芦的,那他们应该没吃过糖葡萄,糖橘子还有糖番茄。
嘿!她一笑,主要是她自己想吃了,买点回去多做些,顺便跟炸串一起卖。
油香鲜腻的串子,再咬一口酸甜多汁的糖果子。
嗯....应该会很好吃。
或者糖果子和炸年糕搭配也行。
“刘家新添嫡孙儿,刘大人大喜,这下子满京城勋爵人家有的忙了。”
“是,开始说是赏花吟词,弄了一大顿是要给他孙儿庆满月酒。”
“他们文人惯爱打哑谜,听说没,徐氏生产完后跟脱水样的,不爱吃也不爱喝,听外头人说,每日最多进些茶点,可把他们那家子给愁坏了。”
“你瞧,这不贴告示呢。”说着那几个大娘朝墙边看去,姜婉儿闻话也顺着她们目光扫去。
“赏银白两,寻厨子一位做开胃菜,有兴者前往刘府寻管事嬷嬷。”
姜婉儿小声念叨...但进入脑子里头的只有四个字“赏银白两。”
她去定了。
想罢,为多弄些创意,她加快脚步回了食馆。
一进门就见崔万州在原来位置板正坐着,二娘正坐在他跟前给他添茶倒水,笑盈盈的拿着糕点递到她嘴边。
见姜婉儿回来,连忙收回动作,起身走到她跟前,接过筐子,却被里头的斤重拽了个踉跄。
姜婉儿连忙扶住,“可仔细啊,水果摔烂就不好了。”
“是。”
姜婉儿也没再用她,双手抬着筐子就快步后厨走着,顺便抽空跟崔万州喊了声:“先坐啊,待会给你做饭。”
崔万州颔首应好。
等姜婉儿把饭端上桌后崔万州终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