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没办法。”说罢，她又叹了声长气。
张校长看出了苏暮柠眸中的疑惑不解，于是向她娓娓道来一切。
“她口中的七七叫姚七，是一个学习成绩优秀、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在学校受到很多老师同学的喜欢。”
然而，正是因此，在一次同学邀约游泳，姚七为了练习游泳技巧，提前一天独自去了一池小塘，水看似浅实则深，她便在那塘中丧命了。
那天是周五，傍晚的黄霞勾勒出了层层金边圈圈白点，碧玉绿的塘水上浮着一个年轻的生命。
她永远的离开了。
“五年了，姚七已经去世五年了，她妈妈因为接受不了她离开，没几天就精神错乱了，她一直都认为姚七还在这儿上学，是学校不让姚七出来见她。”张校长的语气越发沉重。
“那她的爸爸呢？”苏暮柠同情的问。
张校长缓缓摇了一下头，“她父母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我带过她的语文，她写道想要有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她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在她出事后就离婚了。”
底下的女人还没有走，苏暮柠目光寻去，只觉悲伤。
秋季的白日渐短，黑已调染了蓝天为昏黑。
青苔色石板台阶上，苏暮柠安静地坐在那儿，手撑着下巴，目光空虚，神思已飞向不知何处。
身后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人，她没有注意到半分。
“饭要凉了。”方言翊跟她隔出来两个拳的距离，手擦了擦台阶上的灰，弯着腿坐了下来。
苏暮柠睨了他一眼，垂头端起碗，握着筷子挑着菜，久久没有吃一口。
“不合胃口？”方言翊关心道。
苏暮柠没有回，她哀叹了一声起，开口问他，“方言翊，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令人无奈的事情啊？”
男生凝着前方，双手交叉在腿上，薄唇紧抿着。
他没有接触过别的异性，只是从苏暮柠这儿知道了女生情绪变化到底有多丰富。
下午活泼精气神十足的女孩短短两个小时，就蔫成了一朵花。
他也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算了，没意思。”苏暮柠又自答。
想明白了又怎么样，该怎样还是怎样，只是凭空耗死了自己更多的脑细胞，最终也什么都无法改变。
苏暮柠跳脱地换了一个话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方言翊将手上的白纸给了她，“我们俩接下来两个星期的教学安排，你看看。”
苏暮柠伸手接过。
纸上字迹笔锋畅滑，是刚劲有力的行草字体，她的眼球被抓住，认真的欣赏了一下。
“你的字还挺好看。”她的赞扬倒是不加吝啬。
“我教英语，还有艺术体育类科目？”她问。
圆睁的眼一直投放于白纸上，没有听见方言翊的回答，她抬起了头侧看着他，眼底难得的真诚，“我数学不行。”
她以为他不同意这样的分配。
但她还是要面子的，在学生面前丢了人还不如在方言翊面前承认这一小弱点。
方言翊的咽喉咽了咽，“嗯”了一声，“剩下的我上。”
“行，那我回宿舍了。”苏暮柠欣然起身，走前不忘把那张计划纸还给了他。
指腹摩挲着光滑中又带着点纹路的纸，男生若有所思，许久，唇角微乎其微地勾了一下。
宿舍内，这是她今天第二回来。苏暮柠进去时摸索着开了灯。
单间宿舍不大，靠窗处摆置一张单人床，棕木色书桌靠着卫生间那边的墙。
桌面干净，看起来是有被提前打扫过。
她从容着进去，刚趴在床上，苏老太太便来了一通电话。
大致内容是想念宝贝孙女，这个周末竟然不回家。
老太太和蔼可爱，对着电话这边的心肝输出了一顿想念。
电话挂断不到半分钟，正在准备玩小游戏时，手机铃声又顿然响起，显然没有料到接连的电话，苏暮柠一激灵，顺手接通。
江眠眠语气明快，“暮暮，第十一学校怎么样啊？”
苏暮柠趴在床上一手撑着轮廓流畅的下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小腿翘着不停晃动，不假思索道，“还行吧。”
江眠眠：“那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苏暮柠沉默了瞬息，回道，“没有吧。”
江眠眠挑起了一个她感兴趣的有意思的话题，“你跟方言翊呢？”
一言难尽，苏暮柠讲述了从学校上车后的整个过程，江眠眠的爽朗的笑声从听筒中传来。
“你们俩有戏！”
苏暮柠：“不可能，他太冷了，脾气还不好，捉摸不透，我不喜欢。”
江眠眠依旧不放弃道，“那你们相处怎么样？”
苏暮柠：“勉勉强强，或许互看不爽。”
断掉电话，苏暮柠便去打开行李箱，抓起了换洗衣物走向浴室即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