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宝贝,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洋洋老师无可奈何,真挚地乞求着,她知道小孩子是不讲道理的。
“老师,他……他打我。”
小肉团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哭声止住,泪眼婆娑地扯着老师的手指向鬼龙,虽然喝了他的NeiNei但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他的不对。
“是这样吗,夏天?”
洋洋老师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打架可不是一件小事,孩子出了问题她可担待不起。
“关你屁事!”鬼龙侧着身子一脸不屑,连眼神也不愿分她半分。
洋洋闻言不喜,皱着眉头,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将鬼龙的身子转了回来,迫使他的眼神直视着她。
“告诉老师,你有没有动手打人。”
“死女人,放开你的手,听到没?”
鬼龙此刻的心情如同修长的指甲猛的划过黑板,声音如此刺耳却在脑海里不断回荡,波动的声频几乎振动到了他的灵魂,他快要撑不住了。
“夏天,你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烦不烦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回来,他还没有与她道一声感谢,早知道出来的时间这么短暂,稍微收敛点性子把脸面放下就好了。
“嘿,夏天,不可以这样对老师说话。”
“臭女人,你想死是不是?”
洋洋老师被暴脾气的鬼龙气到热血上涌,手上的劲也随之加重,紧紧挤压着鬼龙的肩膀,神情显得极其严肃庄重。
“夏天,老师现在不想和争吵,但是老师要求你和我保证,就算不想午休也不可以打扰欺负其他的小朋友。”
鬼龙感知到体内的人似乎就要睁开了双眼,面对身体的掌控权即将转移,他失去了耐性,直接夹带着强大的异能力量挥开老师的手。洋洋老师受到强大的冲击力,腾空飞起,虚弱地倒在地面上。脑袋磕到了她午休的桌子的边角处,红色的液体开始渐渐渗出头皮。
球球老师拎着刚蒸好的包子惊讶地站在门口,倒地而躺的洋洋老师,坐在床铺上不知所措的夏天,在她离开的短暂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回过神来的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上前搀扶。
“洋洋老师,你有没有怎么样?”
洋洋没有回应球球老师的关心,被震慑到的灵魂还未归入□□,她的眼睛深深刻下了夏天攻击她时的眼神,恐怖、冷血、无情,像刽子手---屠杀上百人也不会渗透出的那种凶狠。
“恶魔,他就是一个恶魔”洋洋老师低声囔囔,身体还在颤栗不止,吓得浑身冰凉,一向温热的血液都要快被冻得凝成一团,堵塞着血管。
“我的天,你到底伤到哪了?你的手臂怎么这么冰,我现在就去把冷气调高一点。”
“没……没事。”洋洋老师有些语无伦次。
“你真的没事吗?你都哭了耶!”
洋洋错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指尖所及之处是她带着湿意的泪迹。
“天啊,你脑袋后面正在渗血!”
等到血红的液体坠落在地溅到球球光滑的小腿,她才找到了洋洋老师到底伤在何处。
“你现在快点去处理伤口吧!”球球老师看着洋洋还未有任何动静便不由催促起来,“需要我替你叫急救车吗?”
“我没事!”洋洋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毫无生机地挥摆了一下左手,脚步略显踉跄地转身走开。
“对了,辛苦你一下。你先替我值下班,帮我看着这些孩子,我去找园长谈点事。”她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背着身子朝球球嘱托道:“离夏天远点,让所有人都离他远点,不然会受伤的!”
这话讲得很绝对,球球忍不住将视线移向夏天,那孩子能听懂洋洋话中的含义,委屈想哭却又不敢,紧咬着嘴唇拼命压抑着情绪。
夏天在害怕,她知道。
球球暗自叹气,应该是鬼龙这孩子闯出来的祸却让夏天无端做了替罪羊。
她没有正面回应洋洋老师,只是说了一声,照顾好自己。
园长给雄哥打电话时没有描述任何细节,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让她提前接夏天回家。
夏天看到雄哥那瞬间,堆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快步跑向雄哥抱着她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夏雄实在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情形,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且鼻涕横流的儿子,再不安慰他,嗓子都得哭哑。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会很听话的,不要抛弃我。”
这句话把雄哥的心给疼得都要碎了。
幼稚园的园长就站在一旁,她身上带着典型的慈母的形象,嘴角的笑意似乎能接纳一切孩童的顽皮把戏,散着光洁的圣光平和地对待入园的每一位孩子。
然而她却对着那对母子开口道:“我也是当妈妈的人,我女儿小时候也特别依赖我,我也很疼她,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看现在夏天这种情况,他根本离不开你,也许对他来说上幼稚园还是稍早了些,而且这里嘛,本来就是注重集体生活的地方,像夏天这么独特的孩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聪明的谈话,没有一开始揭露鬼龙闯出来的大祸,先以母亲的身份自居给予建议,避免一开始出现所谓的争端。
“而且作为一个园长,说实话,我得要替整个幼稚园考虑。不瞒你讲,今天午休的时候,夏天与其他的小朋友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端,当然孩子嘛,避免不了这些琐碎的问题,可是当老师制止夏天的行为时,估计夏天的精神太紧绷了,因此不小心出手伤到值班老师。我们这边确实也有疏忽不对的地方,可现在老师躺在医院里,我们也得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我想,夏天妈妈,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夏雄在外面摸爬滚打,与各类人精打交道这么多些年头,怎么可能听不出园长的话中之意来,虽然心里感到有些不痛快,但人家确实言之有理,至少她夏雄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她当然知道她家的夏天这么乖巧懂事,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同学和老师的事,只有他被人欺负的份。能够把老师伤到住院的,不用细想,肯定又是鬼龙做出的好事。
看来,鬼龙的力量还是一直压制着夏天。
夏雄没法和人家解释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鬼龙而不是夏天,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无法,她只好对着园长点头示意,道了几声感谢,抱着还在抽泣的夏天离开了这间幼稚园。
应该会被拉进黑名单吧,夏雄无奈地笑了笑。
“好啦,你老母都已经在这了,眼泪可以收起来了吧!”雄哥难得一次好声好气。
夏天摇头,双臂牢牢环绕着雄哥的颈部,两条腿攀爬在她腰身的两侧。
“呜呜呜~妈妈,我太爱你了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
听到夏天这话,雄哥自责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说道:“老师说你中午都没有吃饭,饿不饿,妈妈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夏天继续摇头,“不要,只要有妈妈在我就不会饿。”
“你这个傻瓜,怎么叫我可以放的下心呢?”
“那我明天可以不去幼稚园了吗?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玩,感觉好孤单啊!”
雄哥对他很是怜惜,“好,我的夏天不想去那就不去,明天妈妈带你一起出车好不好?”
“好。”
夏天满意了,他不用离开他爱的妈妈。雄哥也满意了,她快乐的夏天重新回来了。
九四年九月,三岁两个月大的夏天可以因为害怕孤单,害怕离开家人而推迟入园。
让时间的钟摆往前稍微移动,情况又不相同了。
九一年七月,三岁八个月大的夏宇却因为弟弟的到来不得不学会一个人照料自己,一个人安抚自己,学会习惯孤独,与孤单作伴。
都是同一颗树上的橘子,有的可以享受最多的日照沉甸甸地挂在最高处,成色最好,口感最佳。而有的却被挤兑到阴暗的背阳处,汲取不了任何的养分,任怎么长都是小小的一坨,干瘪又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