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算了，没什么。”
闻屿川没骨头似地瘫在后座上，指尖在怀里的靠枕上无意识地敲击两下，阖着眼想，还是他自己抽空去一趟T大比较好。
在今天见到秦雾之前，他其实并没有这个想法。
就像之前听陈峋说偶遇秦雾，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了，没放在心上。那么多年过去，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而且他也没找到借口去要一个高中都“不熟”的人的微信。
又或许，他只是不想告诉任何人他和秦雾的关系，虽然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高中时他和秦雾在别人看来是王不见王，一个文科状元，一个理科第一，一个轻狂恣意，一个温吞木讷，除了在学校的一些重大活动上，再无其他交集。
他和秦雾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有朋友连个联系方式都没交换过。
可他们又为对方保守着秘密，仅凭这一点秦雾已经胜过了他一大堆狐朋狗友。
还没等闻屿川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个确切定义，秦雾就消失了。
她的消失除了给同学们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外，没有任何人真正在意。可高考完那个本该狂欢的暑假，闻屿川过得很是心不在焉。
他似乎是想找一个答案，可他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觉告诉他，只有找到秦雾，那些萦绕已久的陌生情绪才能得解。
然后闻屿川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在国庆假期去了一趟省大。
他在省大的校园徘徊了整整七天，看着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觉得自己有点毛病。
可能是强迫症，就像游戏必须打通关，小说必须看到最后一章，电影再无聊开三倍速也得看完。
他和秦雾也得有个结局，无论最后是一笑泯恩仇，或是老死不相往来，亦或是相忘于江湖。
只要是个结局就好。
而不是有一个人突然消失杳无音信，让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像是一颗发了芽但没能破土而出的种子。
后来，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闻屿川觉得自己早就释怀了。
哪怕是今天，见到秦雾时他更多的也只是惊讶。
然后碍于镜头以及各种原因，他什么也没想做，就当是偶遇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可秦雾居然不知好歹地当着他面调侃他“长得像闻屿川”。
闻屿川忽然觉得不能就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毕竟她还欠了债没还……
“川哥，旭哥的电话。”小海朝后座递来一个手机。
闻屿川接过后无声地叹了口气，经纪人刘旭因为他一声不吭地出门录综艺，估计要给他劈头盖脸地来一顿臭骂。
结果听筒里传来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小川啊。”
闻屿川：……
怎么办，更恐怖了。
“我得到消息，未澜科技要找代言人，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有的话我帮你递一份简历过去。”
“哪家的代言？”闻屿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未澜科技，他们准备给《逍遥行》和‘无界’眼镜找个代言人，一个游戏加一个新产品，双代言打包。”
“你快点决定。未澜第一次找代言人，圈内不少人都盯着这块大饼呢，还是双黄蛋。”
闻屿川给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挂断电话，脑子其实还是有点懵。
不会是骗人的吧。
未澜科技成立七八年，到现在从来没找过代言人，他们本身的口碑已经立在那儿了，有找代言的钱还不如加大研发投入。
《逍遥行》去年进行了封闭删档测试和两轮内测，简直是往业界投炸弹的轰动程度，这种可能会彻底改变传统游戏模式的作品居然还需要代言？
闻屿川想了想，还是发消息问了问沈景澜。
没过多久沈老板给他回了个电话。
“我们确实是准备找个代言人。你也来参加过《逍遥行》的内测，你觉得我们的游戏怎么样？”
闻屿川想了想：“划时代的神作。”
沈景澜：……
“谢谢夸奖，还有呢？”
“Fog大神牛逼？”
沈景澜：……好烦，不想理这个脑残粉。
“算了，和你直说吧。内测到现在我们其实一直在跟踪业界的评论，公司的智能助手也帮忙做了好几次分析预测。”
“结论就是，”沈景澜给他打了个比方，“《逍遥行》它就像榴莲，喜欢的人会爱不释手，但不感兴趣的人可能连尝试都不愿意。”
“这是一个全新的游戏模式。Fog当初提出来之后其实我考虑了很久，但她说总得有人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所以我同意了，成品也确实超出预期，比我们想象得更加震撼。唯一的缺点是，它最初的受众会非常局限，即便我们有信心让所有玩过的人都爱上它。”
闻屿川懂了他的意思，这种情况找个推广的代言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听说代言人的竞争很激烈？”闻屿川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是，”沈景澜也懒得掩饰，“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搞个《代言人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