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你怎么在这里！”
许步烟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姐妹霎时消了声音。
萧霁听到许步烟惊诧的声音，面上有一瞬间的冷肃，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明绮拧了下眉，若有所思看着两人。
许步烟沉浸在见到萧霁的诧异里，一时间没有发觉明绮的存在。
她揪着裙摆，似是懊恼自己方才的鲁莽，片刻后才说：“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故人。”
跟在许步烟身边的几个姑娘也就是刚及笄的年纪，显然对离开京城公子圈三年的萧霁不甚熟悉，一个个面面相觑。
萧霁长眉微微蹙起，他没有接许步烟的话，而是下意识看向一旁看戏的明绮。
许步烟一直注意着萧霁的动作，立即随着萧霁看了过来。
明绮笑了下，从座椅上起身，慢条斯理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许步烟面露迟疑。
“路人而已。”
明绮面对众人打量的视线面不改色，她扬了扬下巴，对萧霁道：“看样子我在这里打扰你们叙旧，这便离开就是。”
萧霁面色微变。
明绮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店铺掌柜，夸道：“衣服不错。”
掌柜手忙脚乱接住银子，十分熟练地张嘴咬了一口，一张脸顿时喜笑颜开。
“能入小姐眼缘，实在是这衣服三生修来的福气。”掌柜不忘追捧。
明绮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薄纱罗裙，青丝只用一只簪子绾起，在背后如绸缎披散下来。
掌柜自然而然将她当成了待字闺中的姑娘。
明绮看了眼神色沉沉的许步烟，以及心事重重的萧霁，脚步一抬，当真就向着门外走去。
许步烟等人此时就站在店门口的方向。
擦身而过时，许步烟皱了下眉，忽然想到什么，猛然看向明绮。
许步烟的视线过于强烈，明绮便侧头，坦然自若地笑了下：“怎么了？”
许步烟紧紧盯着明绮。
在边塞待了三年，若说明绮的容貌没有变化是不可能的。
她的肌肤不似三年前冰肌玉骨，身上也有大大小小象征着杀伐的伤疤，一双明眸少了些娇媚，取而代之的摄人又璀璨的英气。
明绮和三年前大有不同，便不觉得只有遥遥几面之缘的许步烟会一下子认出她。
然而许步烟的表现却令她生疑。
“莫不是许姑娘把我也当成了你的故人？”明绮慢条斯理问。
许步烟立即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姑娘有些面善。”
说完，她就侧过身，让出了走出大门的路。
明绮没说什么，走到门外站定。
她的身后，萧霁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背影，意识到她只是站在门口而不是离开后，方才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
许步烟咬了咬下唇，到底有所顾忌，强自平缓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过的如何？”
萧霁平静道：“许姑娘，我们似乎不算相熟。”
许步烟的脸一下子涨红，她勉强道：“只是关心一句罢了。”
“刚才那位是你朋友？看着有些眼熟，我和她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她是个强势盛气的性子。”她说。
“她现在的性子很好。”萧霁淡淡说：“你若无事，能不能让开。”
他的神情冷淡，语气平铺直叙，不带半点情绪。
浓重的冷感令许步烟和身后的一众小姑娘说不出话。
许步烟握了握拳头，看着萧霁的目光有些恨恨，最终却没说什么，带着一众人让开路。
等萧霁的脚踏出成衣店的门槛，一众小姑娘才有些磕绊地出声缓解尴尬。
“这是谁啊，被烟烟姐关怀几句还这样少言寡语，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字是要银子吗！”
“眼高于顶，许姐姐是准三皇子妃，往大里说他就是尊卑不分！”
“就是就是。”
明绮双手抱臂靠着门前檐下的红漆柱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不由挑了挑眉稍。
“这么快就聊完了。”她的语气不辨喜怒。
萧霁抿唇不语。
明绮侧眸，看着萧霁隐在阴影下的侧脸，说：“你当年执意和离，为的不会就是她吧。”
这可不是她无理取闹。
三年前萧霁忽然态度大变，无论她如何恳求都执意和离，甚至在她离开王府后派出刺客，下手毫不留情。
若是因为他移心旁人，一切就说得通了。
明绮满怀恶意地揣测萧霁，却知道以萧霁寡淡的性子，约莫是对面姑娘单相思。
萧霁转头看她，眉头紧皱，张嘴想要说什么。
“行了。”明绮却先一步移开视线：“我也管不到你的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