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霍景司订好的房间位于顶楼。
坐电梯的时候,舒蕴想起在南城时,那家温泉酒店的顶楼整层都是霍景司的。
舒蕴问得十分隐晦,“...这家酒店的布局是什么样的?”
“不清楚,大概和上一家,”
霍景司刻意顿了会儿,意有所指地道,“差不多?”
“...”
舒蕴当机立断按下一楼的楼层,想要再回去订一间楼下的房间。
注意到她的动作,霍景司也没阻止,只是悠悠提醒,状似好心的样子。
“马上就是国内的十一小长假,来这边旅游的不少,房间都预订满了。”
只除了顶层,常年被他包下。
舒蕴:“...”
到了顶楼,果不其然,只有一间四室两厅。
“你住主卧,我就在你旁边。”
霍景司视线紧紧锁住她,眸眼深沉如海,简直令她无处可逃。
现在这情境,似乎是无奈之举了。
舒蕴咬唇,接受了霍景司看似好心的提议。
一切都好似和平常无二,直到午夜时分。
舒蕴睡得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然后就醒来了,她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今昔何处。
门缝处有细微的光线透进来,在沉晦的夜里尤为明显。
舒蕴揉着眼睛,鞋子都忘了穿,就这么来到了客厅。
霍景司好像一直没睡,正站在阳台上吹风。
男人身姿挺拔,懒懒倚在栏杆旁,他修长的指尖夹着根烟,不时往嘴里送。
烟雾弥漫间,晕染了他的侧脸。
昏黄的光线自上而下流泻,笼罩在他周身,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暖昧的光晕。
夜色暗昧,浮光流动。
舒蕴站在阳台门里面,距离霍景司几步远的地方。
望着他的背影,她总觉得现在的霍景司是孤独的。
舒蕴忍不住走了过去,想抬手折下他手中的烟。
手刚伸出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界了。
转瞬间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而后状似认真地问他,“霍景司,烟真的这么好吸吗?”
听见动静,霍景司丝毫不觉意外地回头。
他挑起眼梢来看她,语气含杂几分兴味,“怎么,想试试?”
烟搁在男人手里,零星火光在夜风中飘落簌白的灰。
舒蕴望着他隐在晚雾里清矜的脸庞,心弦蓦地一动。
其实她很讨厌旁边人吸烟。
关于父亲最后的那一点记忆就是烟酒混合的味道,也成了后来最不堪回首的画面。
可是舒蕴望着眼前的霍景司,上天赋予了这个男人太多。
就连一个简单吸烟的动作,被他做起来,都是那么的矜贵优雅,令人着迷。
“怎么试?”
鬼使神差之下,舒蕴缓缓踏入阳台,像是踏进了男人夜晚里独栖的场所。
她仰头望着他,问出口。
天际星散,仿佛全部落进了舒蕴的眼里。
她的眸光灿然,清澈中又氤氲着楚楚的风情,随着晚风轻轻摇晃。
腰侧倏然掌上一双大手,舒蕴整个人被霍景司揽至身前。
距离蓦地拉近,借着男人的力道,她双脚直接踩在霍景司的脚背上,一时的恍惚间,宛若回到了那个湿漉漉的温泉夜。
那时他们在熟人遍布的酒店顶楼生涩而动情地接吻,转瞬间就被不速之客所搅扰。
而现在,这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别人。
他们是自由的。
也可以是肆意而热烈的。
霍景司温柔中夹杂半斥责的语气,“就这么喜欢光着脚出来?”
男人眼尾勾着抹笑,又像是纵容的,“嗯?”
静谧良夜,他们隔着朦胧的雾气对视。
男人眸眼深邃,舒蕴看着,简直出不来,几乎顷刻间就要溺毙在其中。
残存的一丝理智想要闪躲,大概是察觉到了舒蕴的心思,霍景司直接单手捏上她的后颈。
距离继续拉近,周围的萋萋绿木,辉映夜灯,都彻底虚焦成了远景。
此时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霍景司倏然笑了下,狭长的眼尾杂着几分坏。
随后,他抬起拿烟的手,放在唇边浅吸了一口。
男人眼眸轻眯,又坏又欲的样子简直勾人心弦,“一会儿记得不要躲。”
随着他说话,烟雾在顷刻间喷薄而出。
在两人对视的眼神中间缭绕弥漫。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木质雪松与香根草交织的冷冽味道在鼻尖氤氲。
紧接着,霍景司单手捏上舒蕴小巧精致的下巴,辗转着吻上她的唇。
唇齿相贴,舒蕴只听见男人嗓音低沉,充满了醉人的蛊惑,“阿蕴,闭眼。”
乌黑的纤睫不断翕动,舒蕴指间下意识攥紧了霍景司脖颈下方的浴袍衣领,随后净白的指节往上蜿蜒,渐渐攀到他的后颈。
最后一点一点,沉沦在这个深夜的吻里面。
恍惚中觉得,这样,似乎可以消减一点他的孤独。
...
临岛坐落在全球比南城还靠南的地方,夏天的白天格外的长。
舒蕴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望着窗外绵延不绝的绿,舒蕴忽然想起昨夜的景。
以及她和霍景司在延展到阳台上的树木枝桠旁,那个缠绵悱恻到了极致,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