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他送到门外便自行离开。
因大夫是个男性,古代男女有别,饶是医生看病也不能避免,秦素只得乖乖躺在床榻上,由大夫玄丝诊脉。
诊完脉,大夫自己都惊了,因为那伤身的汤可是他自己配的,也是亲眼看见秦素喝下去的,可如今秦素却已然大好,这怎么会?
老嬷明显比他还急,忙问道,“我们家小姐怎么样?”
大夫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但他必须先向容辞汇报。
“回王爷,小姐如今脉搏有力,节奏均匀,身体特别地健康。”
而且是想挑点毛病都没有的地步。
“不知王爷是用了何种方法,能否告知草民?也好让我提升医术,更好的为王爷效力啊。”大夫不忘谄媚容辞,只不过这想学习是假,怕露馅才是真。
他小心地观摩着容辞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要迁怒他的意思,反而也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
容辞负手思索了半刻才缓缓道:“本王什么都没做,她自己好了。”
此话一出,大夫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连忙磕头,“那真乃奇迹也,小姐不愧是神佑之体啊!也多亏了王爷的英明神武,草民佩服得——”
容辞不爱听这些没边儿的奉承话,直接打断道:“你确定她没病?”
刚松了口气的大夫再次紧张起来,这没病了还不好么。
大夫:“呃,草民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容辞:“她的记忆,有些错乱。”
“这……”大夫十分惊讶,转头望向老嬷,老嬷忙点了点头。
大夫皱了皱眉,谨慎道:“这...或许是后遗症一类的?”
容辞投来目光:“你可有高见?”
大夫为难道:“王爷,空口无凭,但小姐之前确实寒气入体,如今奇迹般地好了,也有可能是病症转移,草民需得亲自搭脉,观眼,再诊一遍才能确定。”
事急从权,容辞也并非保守刻薄之人,他刚要点头同意,谁知,刚才十分安静的秦素却忽然拉开床榻前的帷幔,“再诊一遍就不必了。”
容辞猛地投去质疑地目光:“何意?”
秦素微仰起头,毫不虚势地回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而且我不爱让脏男人碰我。”
容辞一挑眉,瞥了一眼身着麻布衣的大夫。
大夫愣愣看了看自己,甚至闻了闻:我也不脏啊?
但他不敢说。
他要是说了,那不就成了王爷脏?
他可不敢。
容辞却迟迟没松口,而是捻了又捻他的玉戒,死盯着秦素。
他现在唯一能断定的是这女人病了一次便和从前不同了。
她的一言一行虽然看似荒诞,但却给他带来了丝丝缕缕危险的感觉。
他着实不喜。
秦素见容辞迟迟未动,心里也大约猜出了几分,这男人身份尊贵,怕是受不得别人忤逆她。
大女主都能屈能伸,她秦素也一样,施施然起身,行了个礼,“表叔,你要是还不放心,明日再寻个女大夫便是了,反正我都醒了,身子也没什么毛病,你要非诊出什么毛病,也不差这一天。”
容辞眸光一闪,不知是表叔这个称呼满足了他的征服欲,还是他觉得就算给秦素半天时间她也翻不起什么浪,竟是不寻常地松了口:“也好,今天天色晚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容辞一个眼神示意,大夫便立即让出路。
表叔离开,秦素自然是要相送的,秋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老嬷为她披上了件斗篷。
只不过秦素根本都心不在肝上。
她一下地便四下探勘,直到发现那刚刚跪在地上的美人这会竟然还在外头时才眼前一亮,对着都快出门的容辞高呼道:“表叔!”
容辞回过头,“还有何事?”
秦素毫不犹豫地指向崔殢君:“我要她留下。”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现场陷入一场诡异的寂静之中。
其中最淡定的反而是那老嬷,如今这情形秦素作出什么妖她都不觉得奇怪了。
本来出了这种事,最应该由她老告知秦素轻重。
然而老嬷现在一脸毁灭吧,赶紧的表情。
搞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大夫左看看,右看看,怕是想早点回去睡觉,只能自己开口了,他向前迈了一步,行礼道:“秦小姐,您直接让王爷的侧妃留下服侍您,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