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自己又添了一千,现在这人在他眼里就是块人傻钱多的肥肉,基本是他出多少,就能白赚多少。
这钱里属他的最多。
“可以。”男人点了点头,突然又面露难色“可以刷卡么?我现金不够了。”
少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全程围观的背带裤小女孩突然掏出一个pos机,“可以刷卡换现金,手续费五个点。”
男人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刷了两千三百一。
路人D:“哎,小姑娘,会做生意!哈哈,你给来做个见证。我们也信得过你,这钱你先拿着。”
背带裤女孩接过对方的钱,数了数,又给男人数了两千二后。将两沓钱放在一个空置的棋盘上,用棋盒压住。
路人满意的将目光放回比赛中,少年突然转头,果然感觉到的视线就是来自女孩,他莫名从里面读出来‘傻’的意思。
无措的眨巴了几下眼,他又不能告诉女孩,自己就是凭着敏锐的直觉感觉喻蓁会赢。
怎么都把他当傻子,少年有点委屈的瘪了瘪嘴。这时他看见女孩从他那沓钱里抽出一叠,然后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叠放进去。
看见少年震惊的眼神,抿着嘴笑了笑,大眼睛瞬间弯成了桃花,用口型说了句:“入股。”
好一会儿,少年才僵硬的把身体转过去,小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太疯狂了!
自己是在凭着毫无根据的直觉猜测,毕竟任谁看来,都是摊主赢面较大。可是他刚才看见女孩拿起又放进去的一叠明显比留下的那一叠还要厚。
女孩以未知的理由突然也参与了这场比赛,而且比他承担的风险更大。此刻他不再相信直觉,而是开始祷告,上帝一定要保佑喻蓁赢得比赛。
奥,上帝水土不服的话,佛祖也可以啊!
此时的喻蓁和摊主倒是没空理会四周,不过下注倒是大概听了个清楚。
此刻两人已进入白热化阶段,落子速度快到眼花缭乱。众人啧啧称奇,有人已经跟不上进度,忽略几步后,就彻底被抛在后面,看不懂接下来的局势。
还有人努力跟着每一步,边思索竟然还能下在这里,从不解其意到豁然开朗,一开始的嘈杂都悄然褪去。
摊主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谨慎而多思。越到后面,他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思索的时间也变长。他抬头看了眼喻蓁。
少女垂眸执子,神色全然不见一丝急切倦怠。柔软的发丝浅浅的抚过颊边,纤长的手指捻着白子,落子无声,然而棋风凌厉,深谋远虑,大开大合却又细腻深沉。
棋场如战场,有人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声东而击西;有人锱铢必较,攻城占地,出其而不意。
棋风见人之品性。若杀伐果断,锐意进取,若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可是喻蓁,看上去不过二八之龄,然而棋风古朴奇崛,一会儿有凌厉杀伐的大将之风,一会儿又是飘忽不定,弃子争先的诡谲谋士。
两口真眼可以成活,长尖立关,跳飞象拆。喻蓁将“动须相应,势取孤和”发挥运用到了极致,古而绝,奇多变,琢磨不透。
摊主无数次疑惑的抬头,错觉对面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是一个跨越时空的棋道大家。
“敦煌石室本,传闻残缺的卷首中有数幅古棋谱残局,是某位大棋士撰编,诚邀天下英才对弈。无数棋士前仆后继,后来解得残局并著‘吴图’存世。后来‘吴图’遗失,存世的真假莫辨,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吴图’残局之解皆是和棋。”
“行棋繁复,进退多变。棋差一着则输,丝毫不差则和。绝无赢的可能。”少女声音清润如珠落玉盘,不疾不徐,却一口道破来历。
摊主越走越惊心,脸色由谨慎转变为凝重。喻蓁奇而变的路数掩盖了繁复的行棋,细看,与和棋解法竟然惊人的重合。
不论摊主何思何想,喻蓁依然落子迅猛如风,锐利之意又不似和棋。
“吴清岚。”摊主突然拱手。
“喻蓁,吴老板棋艺了得。”喻蓁同样拱手,眼眸清浅,声音带着笑意。
“比不得你,天纵奇才。”吴清岚此刻倒是冷静下来,开始和喻蓁正常谈论。
“‘吴图’只有和棋一解不假,就算你再奇才,也是和棋而终。现在停止,还是以平局论。”吴清岚低声道。
“吴老板,我要的不是和棋。”喻蓁轻摇头,捻子落下,露出的肌肤比白子还要莹润无瑕。
“不可能,你赢不了。除了和棋,无解。你只怕是做无用功,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吴清岚
手中不停。
喻蓁没有再说话,行棋间不见停顿。
路人D:“哎,我这错过了哪一步?怎么突然就看不懂了呢?”
所有路人:“闭嘴。”
说话的人悻悻的住嘴,周围人都全神贯注的留意着棋局。两人你来我往,攻城掠地间,棋局也接近尾声。
究竟谁能胜利呢?
棋艺精湛的神秘摊主?
天纵奇才的轻狂少女?
这个疑问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