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排好后,班主任就安排了学生进行大扫除,阮晚和暮安凉负责的是二楼办公室。
两人拿着扫把,提着水桶就往办公室走。
而阮晚双手占着都不安分,假装不小心踩到他,事后还满脸无辜,故作惊讶“哎呀,暮安凉同学,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哦,我一时忘记你在我旁边了。”
暮安凉应声:“嗯,没事。”
正好,办公室到了。
他跨进办公室,开始打扫。
阮晚鼓着腮帮,挑眉思索。
这玩意儿怎么不生气,脾气这么好?
那怎么让他主动跟老师说换座位。
过了几秒,阮晚看到有老师过来,麻溜儿地跑进去,假模假样地打扫,躲过老师的训斥。
暮安凉低头扫地,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嘴角不自知上扬。
二十分钟,大扫除结束。
学生们又排队去教务处领书,分两队走。
所有人各自对着自己的同桌。
阮晚看了好几眼暮安凉,心里打着小算盘。
暮安凉瞅见她眼珠子骨碌着转,猜到她又在想什么花招对付他了,一看就是不想跟他坐同桌。
他大概清楚,是因为上学期他老泼她冷水,导致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这确实不能怪他,他的性格就这样,对陌生人的主动示好习惯性不予理睬。
又或许是受了祁思嘉的影响,让他变得冰冷淡情。
一般有人跟他说话,他只会礼貌性回复。
但涉及到其它话题,他都不会回复。
过去很多年里,江厌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说得上话的。
即使后来他把他介绍给他的小弟们,将他摆在跟他一样的位置,但他依然只是顶着个名头罢了,心里始终只有江厌一个朋友。
而这个阮晚,是例外。
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老是会问他很多那种问题,奇怪的是,他并不会觉得烦,不会忽略,还会回应她。
可那个小丫头总觉得他在敷衍她。
但社交能力几乎为零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阮晚想了很久,但都没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
下秒,后面的人群无缘无故推搡着上来。
她没有防备,被推出去。
暮安凉手疾眼快,拉住了她。
阮晚扭头看过去,与他的眼神交汇。
–
五点二十分,放学铃敲响。
此刻,已近黄昏,火红的夕阳藏匿山腰,余晖铺满大地,阵阵春风吹过,带来万物的生息。
七中陆陆续续走出学生,人影簇簇。
随时间推移,学校变得空荡。
童话,周祁录,阮晚三人这才走出来。
一如既往,他们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阮晚和周祁录家挨得比较近,就结伴一起走了,而童话不同路,家里接送的车子也早就开走了,其实,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依旧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
她侧身右转,走在盲道上。
江厌压低帽檐,插兜跟过去。
半途,童话被突如其来的只大手钳制住,她心跳加快,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将她绑走。
导盲杖滚落在地。
童话双眼撑大:“…唔!”
她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江厌就冲过去。
但还是晚了步,车子早已发动引擎,在他赶过去的时候留下团尾气,可江厌没有停下来,发了狂地追着。
车子和他的距离拉得较近。
仿佛下一秒他就可以追上车子。
开车的男人瞧见,心头打鼓:“大哥,这人是不是神经病,这么能跑,看这架势,有种追上来就打死我们的感觉啊!”
另一个男人不当回事,抽了口烟——
“怂个屁,做这行就这点胆子,再说了,你知道这丫头值多少钱吗,五十万元!!五十万元够我们浪好久了你懂吗?!就不用整天出来接这种活了,懂吗,傻逼!”
大哥的话就如一剂镇心剂,让他安心很多。
他加快速度,企图甩掉后头的人。
烟味钻进她的鼻子,味道很冲,跟江厌之前抽的大相径庭,他抽的这种异常呛人,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又不禁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他们说,有人追车,是江厌吗。
她收回思绪,不管是谁,她都要先想办法逃离。
童话趁他们没注意,使劲挣着麻绳,手腕被磨出片红。
很不幸的是,坐在旁边的男人察觉出她的异样。
他把她的双手重新绑了遍,又看过去,边打量边笑:“小丫头脸蛋倒是生得好看,可惜了,不然你取悦我试试,说不定我就心软了,让你出去透透气呢。”
童话小脸拧着,那表情都写着抗拒。
要不是嘴巴被胶布贴上了,说不定她能喷他一脸口水。
男人啧了声,拍了拍她的脸,劝她不要不识抬举。
童话别过脸,嫌恶地和他拉开距离。
这举动激怒了男人,他强行掰回她的脸,低下头去想亲她,童话左躲右躲,虽然躲过去了,但被他狠狠扇了一耳光。
“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艹你妈的!”
童话惯性偏头,被打得眼里生了泪。
男人掰起她的脑袋,再度低下去。
忽然,车体猛地震了下,受外力阻挡,被迫停下。
他不满的拧眉,朝着开车的小弟问:“怎么回事?”
小弟浑身战战兢兢的,回头对他说。
“好像是…追…追上来了。”
江厌跨步迈到后车窗,掏出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处,眉眼间尽是嗜血的杀意:“放人,不然小爷废了你们。”
童话听到熟悉的声音,鼻子没由来的酸涩。
男人认出他,被吓得连连发抖,一时忘了做反应。
见他没放人的意思,他将匕首挪进半寸,男人的脖子渗出丝丝血来,还夹着痛意:“我数到一,不放人,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说着,他开始倒数。
“三…二…一!”
男人听到“一”的时候猝地回神,急忙开口:“等等等等!江爷,我放人,我立马放人!”
随即,车门打开。
江厌的手顺着车门移了移,但匕首依旧抵在他的脖颈上,下一秒,童话被使劲推下车。
他缩回手转腕收好匕首,一把接住她。
童话被推下车的半秒后,两人开车跑掉,车影没一会儿就消散不见,但由于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压根没发觉他们早已经逃掉。
他敛去脸上阴沉,换上副柔和的表情。
童话侧头躺在他怀里,依旧是那天爷爷生日宴上的姿势,耳下同样回荡着他狂热的心跳声,而这次她的心脏却跟着跳动起来。
又快又急,跟快蹦出来一样。
童话眼眶无缘无故湿润几分。
他手绕到她的背后帮她松了绑,童话的手腕一下子放松下去,留下一道极重的红印,那里的皮肤近乎破裂,看得他呼吸都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