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檀木香扑面，令人心旷神怡。
童话和医生面对面坐着，江厌站在她身后看着。
医生瞅见江厌，是个新面孔，他打趣了下。
“小姑娘男朋友挺好看啊。”
童话没反驳，对医生打手语。
——医生，别拿我寻开心了，快开始吧。
这次有他在，倒是轻松很多。
或许是他之前无数次帮她的原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再那么谨小慎微。
江厌本来想解释，但看到她都没说什么，他也就选择闭嘴。
医生会意：“好的。”
复诊进行了二十分钟。
结束后，医生开了个单子递给她。
她接过去，站起身鞠了个躬。
——谢谢。
医生微笑点头：“不用谢。”
童话和江厌走出诊室，往自动扶梯那边去。
他们全程沉默无言，只是走着，但空气中却有种莫名的东西发酵，皆数冲进心底，迸裂飞溅。
下了楼，走到前台，江厌帮她结了账。
童话顿了下，把复诊钱发给他。
他瞟了眼，思忖片刻，收了款。
按照她无功不受禄的性格，肯定不会收，那就只好以后用其他方法送给她，令她心安理得接受那种方法。
两人又往医院门口走。
两三分钟，就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他突然拉住她，她停住转过身去。
江厌弯腰看着她，边说边打手势。
——我前两天学了手语，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费力地说话了，但是我很笨，很多地方还没学会，不过，我会努力。
童话心口咯噔了下，抿嘴笑了出来。
——没有，你很聪明。
江厌又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了下。
——那个，还有，我对之前刁难你的事情感到抱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在你面前犯浑，对不起。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讨厌他吧，次次遇见都对他避而远之，估计她现在对他都未曾改观，他真是该死。
童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要是说之前是避之不及，那现在恐怕就是趋之若鹜，前几天明明还怕得不行，而现在的她却只想表明心意。
她又软声笑出来，双眼亮晶晶的。
——我想，我有件事情必须得跟你说说。
——我上次跟你说的不是讨厌你，是喜欢你。
——不是朋友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你。
江厌愣了下，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又向她确认：“童话，你说的是喜欢我，对吗？”
童话点头，弯着眼扬脸笑。
“嗯，喜欢…你。”
江厌立马堵住她的嘴，孩子气的宣布：“童话，你的话已经被我堵住了，就不能反悔的，反悔了就会变成小狗的。”
童话被他逗笑了。
他哪里来的歪理。
她再次乖乖地点头，顺着他。
江厌把手放下来，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喜欢我啊，没骗我吧。”
童话耐心地重复。
——喜欢，不骗你。
江厌开心得找不到方向，生怕她反悔：“童话，说了喜欢我就要负责的，不能耍赖。”
她把她的左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上，单手给他打手语。
——预用男朋友，我的余生就交给你啦。
他勾唇笑了出来，高兴之余又发觉不对。
“我为什么是预用男朋友？”
她一字一句跟他解释，还起了逗他的心思。
——我要考大学的，肯定不能早恋，而且，万一你到时候不能跟我考同一所大学，那不就异地恋了，我不喜欢异地恋。
江厌看到这句急了，给她打包票——
“我会努力的，一定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童话笑着，心里暖暖的，嗯了声。
其实，他考不上也没关系。
她是不喜欢异地恋，但她喜欢他。
–
医院某处街角，人群熙来攘往，摩肩接踵。
走进这条街，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
阮晚和暮安凉跑出医院，窜进这里。
她双手抱胸走在前面，满脸怨恨，假模假样的卖惨：“喂，暮安凉，你刚才都不知道提醒提醒我？知道我有多尴尬吗当时，我差点就想揍那个人了！”
暮安凉走在后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我跟你提醒过，但你没听见。”
阮晚不听他狡辩，倒退两步回去，右手背拍着左手心，声泪俱下地指控他这个小人：“我不管，就是你的问题，你说说，我这么帮你哥们儿，你就这么报答我？太没良心了呜呜呜。”
暮安凉：“那你想怎样？”
此话一出，阮晚当即就笑了出来，她挑了挑眉梢，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面馆，用狡黠的眼神看他。
“这简单，请我吃顿面。”
来福面馆——
馆内火热朝天，地挤客满，耳边人声嘈杂，层层叠叠。
3号桌上，阮晚“嘶溜嘶溜”的吃着面，吃一筷子感叹一句，而暮安凉那碗压根没动。
他有些无奈，给阮晚递了两张纸。
“慢点吃，别噎着。”
她接过随便擦了擦，吃完又舔了舔唇，眼巴巴望着暮安凉那碗面：“暮安凉，你不吃吗，你不吃的话太浪费了，要不然给我吧？”说着说着就扑过去，暮安凉一挪，让她扑了空。
阮晚小脸皱着，哭丧着，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