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女双眼皮,大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只是寻常,但只这双漂亮的大眼睛和草原等闲不见的白皙皮肤,就足够让她出众,让见者眼前一亮。她正诧异着,这是哪来的美貌姑娘,少女却主动跟她搭起话来:“其其格姐姐,我能问问,阿木尔哥哥哪里不好吗?”
其其格便问道:“你是阿木尔的妹妹?”
她点点头,其其格由衷叹道:“怪不得,你们家的人都好相貌……”她叹了一声,便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哥哥没有不好,是我不好……”她的眉头皱起,笼上一层阴影。
穆星河不明所以,但她觉得还是需要为哥哥争取一下,便继续道:“其其格姐姐,我哥哥真的会说话。他只是小时候生病,伤了声带,声音不好听,他因此不愿意多说话,但完全不影响日常交流的,而且你们相处久了,其实不用多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的。”
这时候巴雅尔和宝音图也跟了上来,她之前是知道阿木尔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的,见了他们,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见三双殷切得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她犹豫再三,一跺脚说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有心上人了。”
穆星河三个面面相觑,其其格明白她们的疑惑,便道:“我不想来的,但我阿布非逼着我来。他觉着赛木盖靠不住,而你哥哥踏实能干,便……”
“赛木盖?哪个赛木盖?‘逛鬼’赛木盖?”巴雅尔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逛鬼”在汉人这里就是“无赖”“二流子”的意思,其其格有些不悦,皱眉道:“你怎么这样说他,他只是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
巴雅尔却也皱起了眉,他说道:“如果是别人就算了,赛木盖不行。其其格姐姐,我们没立场管你,但即便你不中意我哥哥,也不要受赛木盖的蛊惑。你不知道,但草原上的男儿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德行……”
其其格本想说什么,又不愿再多纠缠,便忍下心头的不悦,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该回去了。”说完,转身而去,巴雅尔迟疑了一下,还是在后面补上一句:“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问一下那日苏哥哥。”
其其格没有回应,反倒加快了步伐。
巴雅尔不由唉声叹气,十分惋惜,穆星河便问了一句:“这个赛木盖怎么回事?”
巴雅尔泄气地踢了踢草皮,说道:“就是去年那达慕,对着你吹口哨、让我揍了一顿的那个。他成天不务正业,四处瞎逛,仗着自己长得健壮,嘴巴甜,哄骗了不少姑娘,他还把他怎么钻女人被窝的事到处乱说……”
巴雅尔一向大大咧咧,没注意到这样的话,还不适宜在未成年穆星河和宝音图面前说,兀自叹了一口气,“其其格大约是掉进他的迷魂汤里了……”
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正沉默着,却见阿木尔寻了过来,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但穆星河还是担心地叫了一声:“哥哥。”
阿木尔笑一笑,示意她们跟他回去,三人垂头丧气地跟在了他身后。没走两步,便看见那日苏迎面走了过来,他上前拍了拍阿木尔的肩膀,说道:“算了,别想这事了,我听索德纳木说,北面来了一小撮野马,咱们去看看吧。”
巴雅尔听说,先兴奋了起来,提着马鞭就去找自己的马,“那还等什么?我回家去拿套马杆。”宝音图不感兴趣,便跟着他回家了。
那日苏笑而不语,等他走了,才对阿木尔说,“拿我家的套马杆去吧。”又问穆星河,“敖登格日乐,你去吗?”
穆星河心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哥哥,她这两年在旗里上学,也不知道哥哥对自己的婚事是什么态度,但他惯常是将自己的心事藏起来的,有时候连孟和都瞧不出底细。她怕他只是强装无事,万一他不开心,她还可以陪着他,宽慰一二,便道:“我也去。”
那日苏便各拿了一根套马杆给他两个,三人骑马往索德纳木所说的方位而去。等巴雅尔回来的时候,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气恨地用套马杆戳了戳地面,另找人去打听野马群的具体位置了。
阿木尔三人奔行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草原上发现了往河边饮水的野马群,索德纳木策马过来,急慌慌地道:“快!就趁现在,别等他们喝饱了水,有了力气!”
几人忙往河边包抄过去,索德纳木看见穆星河,“咦”了一声,叮嘱道:“这些野马野得很,你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