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把衣柜下面的宝贝一件一件取出来。
全是月白的釉色瓷器,件件精美玉润。
柳媚仪连忙把两条枕巾铺在床上。
丁远蹲在凤西身后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巾上。
“里面已经没有了。”
凤西又继续掏了一会儿说。
她把木板盖上,再放入那个方形笸箩。
床上摆着大小瓷器共七件。
除了充满厚重的岁月感之外,看着这些釉色,每一件都完好如新。
柳媚仪坐在床沿,对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丁远见她陶醉的样子,打趣道:“媚姨适合去做鉴宝专家。”
“我还真差一点儿就读历史专业呢……”
丁远知道她没有去读的原因,连忙转移话题:“这些都是钧窑瓷器吗?”
“对,都是钧窑。”
“你们说,这些东西该怎么呢?”
凤西幽幽地问道。
丁远和柳媚仪这才发现她闷闷不乐。
“凤西。”媚姨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你们说,有根为什么连这事儿都不告诉我呢?”
柳媚仪看了丁远一眼。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嫂子,或许有根哥想等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吧。”ωWW.
“是啊,合适的时机。”凤西重复着。
然后她看向窗外,叹了一口气儿。
“于是到后来就没有机会告诉我了是吗?”
丁远:“……”
柳媚仪:“凤西……”
“你们不要劝我了,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我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该摆放在哪里。”
丁远一听,劝道:“嫂子,这些都是宝贝,最好还是藏起来。”
他的意思还是藏回那个洞里比较保险。
肖木旺拿着锄头开他们家挖地三尺,都没能找到这个洞口。
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藏起来?藏去哪里?”凤西反问道。
“藏在柜子下面的洞里。”
“既然已经取出来了,我就不认为那儿是安全的。”
“……”丁远很无奈。
柳媚仪则快人快语:“凤西,这个洞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你说这儿已经不安全,这话是说给我和丁远听的么?”
“不不,媚仪你别多心。”
凤西自知没有把话说明白,以至于柳媚仪误会了。
“我不是指你们,我的意思是这次能被丁远无意中发现,将来某天也有可能被别人发现。”
“我又不能向从前哪样守在家里,我常年不在家,所谓的安全之处其实也并不是绝对的。”
丁远说道:“嫂子,你说得对,那要不咱们仨想一想藏哪里更安全吧?”
“藏哪儿呢?”凤西喃喃自语。
想了一分多钟。
她突然抬起头:“要不……咱们上交给国家吧?”
“上交给国家?”
丁远和柳媚仪都觉得很吃惊。
他们没有想到,凤西说想的竟然不是去卖掉,而是要上交给国家。
柳媚仪欣慰地说:“凤西做得对,上交给国家是最安全的。”
“咱们个人对古董的保护和日常维护,远没有国家做得好。”
“许多古董一旦从地下挖出后,就因为见光和空气而容易毁损。”
凤西一听,紧张起来。
“那怎么办?我、我顶多只会擦擦灰什么的,还需要如何保养吗?”
“是的,所以你考虑清楚。”
“那我还是刚才的意见,上交国家好了,陈列到博物馆里给后代们看。”
“有根嫂,我支持你。”丁远有些感动。
“嗨,我也就是害怕在我手上丢了、摔了,那我就罪过大了,那样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柳媚仪自告奋勇道:“这样吧,我今天晚上要进城去调车,明天上午我去昭市的博物馆咨询一下,怎样?”
“好呀,媚仪,谢谢你了!”
丁有根藏的这些瓷器的事,就算是初步确定了下来。
柳媚仪当天傍晚就坐上了拉着木耳的货车进城。
第二天一早。
她就特意去了一趟博物馆。
博物馆的馆长是位四十几岁的阿姨。
听了柳媚仪的讲述之后,和蔼地笑道:“姑娘,不瞒你说,我们馆新建不久,里面的藏品都是本地一些,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古墓中考古捡漏捡来的。”
“你说盗墓贼不也要的东西,除了年代久远,能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