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心里觉得他的念念无所不能,秦渊如也不觉得第一次碰到蹴鞠的念念能一次就进,之前他军中的神投手投起壶来也并非箭箭都中,更何况是一个不轻的蹴鞠。
寇清清继续加码:“如果没进,我不单去偷刘伯的烟斗,还叫你一声六哥,怎么样?”
真见外,叫什么六哥,叫姐夫。
秦渊如心里想的远,表面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念姐姐,投吧”,寇清清兴奋的不行,只等着把刘伯的烟斗拿到手。
清清觊觎刘伯每日吞云吐雾的烟斗很久了,但刘伯为人太絮叨,她要是真去偷了定能被他念叨到爹从京畿回来,但现在小六来了,正好被她糊弄着去做点坏事。
只要念姐姐的蹴鞠稳当当地.......
嗖——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那蹴鞠先是规规矩矩地绕着花盆边蹭了一圈,像是给花盆打了个招呼,此情此景,寇清清的心稳了一半了,然而趁她放松之时,那球竟是一歪,直直跌到了土里。
还连带着砸弯了几株小花苗。
寇清清傻眼了,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念念,她姐这是在,放水?
“清儿,愿赌服输”,寇念念眉弓轻弯,看的出有几分使坏得逞的笑意,“小六本就比你大,你也不吃亏。”
这次喊了六哥做铺垫,下次喊姐夫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这小妮子太惊讶了。
而秦渊如有了念念撑腰,登时狗腿似地一仰头:“二小姐,六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寇家在江南不算小户,在外面应酬时也会造个主仆井然有序的排场,但关起门来的内院都是一片和谐,两个小姐也不爱麻烦,除了贴身丫鬟之外的下人甚至都是通用的。
寇清清的丫鬟叫春桃,是念念丫鬟冬梅的远房表妹,俩人这段时间一起回家省亲了,就让幸运的秦小六钻了空子。
“六哥哥”,小丫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叫了,没忍住又感叹道,“哎,冬梅还没回来就失宠了。”
小丫头又哀怨地走过去,搂着姐姐的腰晃了晃:“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唉。”
寇念念被清清满脸愁绪地模样逗笑了,揉揉她的头,转头就叫了秦渊如:“小六,来教教我罢,实在有些难。”
秦渊如过去,立在念念身侧,帮她找准一个合适的方位:“念念小姐,您不能托着球投,您得把球稍微举起来一点,对着这儿。”
秦渊如竖起一个大拇指在念念眼前,示意她顺着自己的手指投。
又一下,没中。
再一下,还更歪了些。
眼看着小花圃快被砸成一片狼藉,秦渊如也有点傻眼,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念念会在这种小游戏上这么的努力且执着。
好可爱,秦渊如想。
这一边寇念念连投了几次,一次也没进,表面上不免得有些恼怒成羞的样子。
她抿紧唇,微微眯眼盯紧那一个小花盆,心里盘算着下一球怎么才能更歪的不着痕迹些。
而突然——
一只白皙且温暖手覆住了念念的手背,那手很好看,掌心是令人安心的干燥暖意。
是她的渊如。
上一世熟悉的气息再次萦绕在她身边,秦渊如温柔的声音像是和煦的春风一点点吹拂进她的耳中。
“傻念念,看这儿。”
“傻姑娘,对着这投。”
两世的秦渊如竟好像慢慢长合在了一起,却又蓦地缓缓分开,甲胄在身的俊美青年掌中含着一枚金铃,如今瘦削的少年的掌心之中却是她微凉柔软的手。
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好像哪里又改变了一点。
可没等念念想明白,秦渊如已是握着她的手,将那蹴鞠轻松投进了花盆。
蹴鞠坠入,引的那盆晃动了一下,但瞬息间便又结实立住了。
秦渊如没放开念念的手,仗着自己稍高出来的一点点高度,微微垂头笑道:“就是这般,念念小姐会了吗?”
寇念念目视前方,余光里却满是那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
她神情自若:“不会,再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