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是另一个楼弃呢。
区别在于,阿茉儿的手会在楼弃主动受伤时轻颤,而贞渊的手不会。
他会再刺入那伤口,让它更深三寸。
然后话也不说地离开。
最后,便只留下了琳琳儿一人舔舐自己身上落下的伤口,每舔舐一口,贞渊便在心里出现一瞬。
伤口被自己缝合好,那人却也更入了自己的情骨三分。
琳琳儿陷入思绪,握着的匕首松弛一瞬。
就凭着那一瞬,裴沽挣脱出她的手。
裴沽捏着琳琳儿掌心,企图卸下她手心的刀刃。
只见她一个转身,紧跟着一个撤步。
白纱裙随着她的英姿在空中落下一个圆弧伞的形状,那匕首却无意划破了纱裙的一角。
琳琳儿的手紧握住那刻着一个玉字的匕首。
可落到琳琳儿手心的却是匕首的刀刃,她握得紧,刀刃在她的掌心留下一道贯穿的伤痕。
裴沽见势,放弃了与其争执。他转而跑向镜面的方向,长腿一迈,他从左到右,快速急切地将镜面敲了个遍。
“出手。”楼弃目光盯着镜面的微颤,对阿茉儿说。
阿茉儿耳朵仔细分辨这颤音的来源,她抿了抿唇,心下有几分进账。
她将手臂弹出,借着手腕的力,迅速将飞镖从指尖弹射出去。
可惜她飞出的镖气力不够,碰上了那镜面,便被镜面的硬度给折成别的方向。
此时,楼弃迅速起身,不知何时,他手头又是一枚飞镖。
眨眼睛,飞镖旋出。
阿茉儿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的空气都给楼弃射的飞镖让了一道轨迹出来。
只见那飞镖划破长空,啪嗒一声便刺入那镜面当中去。
飞镖没停,那镜子却哗然一声瞬间坍塌。
打破了镜面的飞镖持续飞着,而四面八方却又袭来新射出的飞镖。
琳琳儿手心的血持续滴落在脚面上,却还得抽出精神去应付那四处飞来的锋利飞镖。
她俯身躲上方的镖;双腿在空中画作一圆,腾空去躲脚下的镖。
躲过三五飞镖,足以见得她身手了得。
可那最后一镖,直直往她心间射去。
琳琳儿本能的想要伸出右手去拦住那枚,可手间却是方才才换手接过的那把利刃。
左手正在流血,而右手是匕首。
她腾不出手,只得顺势将利刃的刀面挡到胸前,去拦住那最后一枚的飞镖。
飞镖嵌入利刃,刀面彻底毁坏。
利刃保护了性命,它自身也终归失去了作用。
裴沽眼瞅着那被躲去的飞镖,将视线挪到了楼弃身上,他的目光说不上良善,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镜面已碎,两处空间合为一体。
阿茉儿站在一旁,只盯着琳琳儿的脸看去。
楼弃在飞出几枚飞镖后,就只思考着他刚才的求爱,阿茉儿还没回呢。
裴沽饶有兴趣地看着楼弃,琳琳儿则将视线锁定在手心的匕首上。
几人各有心思。
阿茉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猜,玉和渊最初饮的是茶,对吧?”
琳琳儿闻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勾起嘴角,将此刻已成废铜烂铁的匕首随意地扔到一旁。
再抬眼,她又成了那副眼波流转,风情无限的舞娘。
“是酒。”琳琳儿回答。
“游戏结束,请复原故事情节。”琳琳儿开口,嘴角仍是笑意。
阿茉儿被否定了想法后,微微蹩眉。
她看向琳琳儿,阿茉儿愣怔了一瞬。
琳琳儿嘴角带笑,眼边却落下一滴清澈的泪。
“酒?”楼弃出声,声音一如往常。
阿茉儿一下子如同被击中一般,脑中浮现了一个猜测。
于是她踱步走向琳琳儿刚扔到一旁的匕首,捡了起来。
“所以,匕首之门是现实。”楼弃开口道。
“玉与渊,是悲剧结了尾。”楼弃接着说,视线却在阿茉儿身上。
阿茉儿掏出自己怀里的匕首,与琳琳儿扔下的那把做了对比。
两把匕首上皆刻了“玉”字。
阿茉儿拿着匕首,走到了裴沽身旁:“帮我看看这两个字儿。”
裴沽接过匕首,端详起上面的两个“玉”字儿。
只见阿茉儿随即又拿出她先前收到身上的,第一个密室桌上的写有“霜简”二字的宣纸与信。
裴沽没看那宣纸与信,便已出声判断。
“你这把上所刻的字与信上的字迹一样。而…”
裴沽看向琳琳儿,他的脖子与她的手现在仍在往外渗血。
“而琳琳儿这把与宣纸之上的字迹一致。”
阿茉儿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随即转身,走到琳琳儿身边。
琳琳儿倒不诧异,她脸上的泪已被自己抹去,如今又是一副刀枪不入的完美表情。
“你…在避孕?”阿茉儿踱步到琳琳儿身边,她贴在琳琳儿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避谁的?渊?”阿茉儿步步紧逼。
琳琳儿的表情在此刻才被撼动,她原以为阿茉儿会向她确认她就是玉的身份。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却仍不开口。
“刚入石门,我便嗅到了一丝草药味儿。而裴沽告诉我,头牌只卖艺。”阿茉儿说完此话,便踱步离开琳琳儿。
“匕首是悲情结局,鲜花的故事则只能归于幻想。若从不相遇,则是空白的石门。”
此时,阿茉儿的声音几人皆能听到了。
“所以,小九没出现在舞台上。那么,玉与渊是在台边初遇。”
阿茉儿接着说。
裴沽听得入神,他丝毫没有头绪。
楼弃则关注起了“匕首是悲情结局”这件事。
“早知不送她黑曜石匕首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