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纷纷从写字楼出来,踏上回家的路。
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路被塞的水泄不通。
这就是下班高峰期的魅力。
秦郁坐在车内,看了眼腕上戴着的手表。
指针马上就快走到六,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尽管他提前了四十分钟出门,也很难准点到达约好的地点。
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焦躁。
他是不喜欢迟到的,不管因为什么。
“秦总,目前这个情况,估计还得堵二十分钟。”司机不敢看他的面色。
但这不能怪司机。
秦郁忘记了上下班时间会堵车这件事。
或者说,他很少经历过堵车——从前他向来都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人。
秦郁“嗯”了一声,按下开门的按钮。
司机一惊:“秦总?”
“你等会直接开车回去。”
秦郁关上车门,在停滞不动的车海之中穿梭,来到人行道上。
他抿了抿唇,打开导航软件,朝着目的地跑去。
秦世宏发给他的地址,是A市很有名的一家西餐厅。
秦郁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
他以为像温祺这样的名媛,会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址选在米其林或者黑珍珠。
或许是她也并不怎么重视吧。
他这样想着,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此时已是饭点,餐厅内的顾客属实不少。
秦郁环顾一周,视线落在了靠窗位置的女人身上。
她一袭酒红色过膝长裙,明艳热烈,修身的裁剪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栗色的大波浪柔顺地垂在身后 ,纤长的手指捏着咖啡勺,轻轻搅拌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郁的视线,女人抬眸。
一双狐狸般狡黠又灵气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
明明中间隔着数人,他们的眼中却仿佛只有彼此。
秦郁没来由地心头一跳,触电似地移开了视线。
温祺勾了勾唇,左侧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但她的好心情仅仅维持了片刻。
前面那桌打量她好久的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自以为帅气地捋了下头发。
地中海更加明显了。
“这位小姐,你一个人吗?”
温祺敛了笑意:“不是。”
“你已经在这坐了二十分钟了,是在等谁?不要害羞嘛,哥哥都看见了,你刚才一直都在偷看我。”
中年男人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在温祺的对面。
紧身的衬衫快要兜不住他的啤酒肚,扣子绷得紧紧的。
温祺眯了眯眼,忍耐快到达极限:“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在看风景?”
“我懂,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就是口是心非。”中年男人冲她挤眉弄眼,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哥哥请你吃饭,一会儿跟哥哥出去玩玩?”
一边说着,他还伸出了圆润的看不出关节的手,试图抓住温祺洁白如玉的手腕。
秦郁皱眉,正欲上前帮忙,就见温祺站起身来,把咖啡往男人脸上一泼。
“哪来的油东西,好好洗洗脸吧。”
咖啡顺着中年男人本就不多的头发往下滴落,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你!”他猛地起身,伸手指着温祺,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温祺高,语气弱了三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抽了几张纸,胡乱地在脸上身上擦了一通。
脸上倒还好说,但他穿着的深蓝色的西装溅上的水渍却怎么也擦不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又挺直了腰板:“我这身西装花了三千多买的,你得赔我!”
“三千块钱,你们这种女人应该得挣好久吧?”
温祺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吃瓜群众都被晃了一下,何况是站得最近的中年男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温祺,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流出来。
眼珠子转了转,男人故作大度,“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等会陪我去喝个酒就不用你赔钱了。”
温祺挑了挑眉,拿起放在座椅旁的包。
“你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了,三千对你来说难道是个很高的数字吗?”
“我去,钻扣喜马拉雅,这是个富婆啊!”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显然是个识货的。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这包能顶他老家一套房。
但男人的尊严让他不愿低头:“切,谁知道是哪个金主给你买的?”
温祺啧啧几声,美眸中露出怜悯之意。
“你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见过有钱人家的女儿?好可怜啊。”
“哦,也是,毕竟凭你的尊容和财力,找不到金主的话确实很难接触到有钱人呢。”
嘲讽意味十足。
吃瓜群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