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最后坐了谢池衍助理江越的车回去。
但她并没有让江越直接开往桃花山,而是让人在就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放她下去。
刚下车,包里手机一震。
岑枳右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公司老板会在这个点打电话给她。
仅仅是扫了眼,她就接通了电话。
梁宴的声音很快传来:
“岑枳啊,上周直播了三天是吧?”
“是。”
“流量怎么样?”
岑枳顿了顿,如实回答:
“比上个月少了一点。”
她听见梁宴叹了口气,才继续道:
“之前和你说的事,我再提醒一回。要是你这个月的数据还没达标的话,公司下个月就会和你解约,收回账号。这不是我逼你,我做老板的还得养着下面这么一大帮人,实在也是没办法。你啊,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多和别人学习学习,不要自己一根筋地干。”
岑枳紧了紧手,低声回答:
“我会的,劳烦梁总替我考虑了。”
“行,那你看着办吧。”
电话很快挂断,岑枳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陷入了沉思。
岑枳是在大学时开始运营植物科普的账号,虽然小攒了一群粉丝,但是始终热度不高,也没有什么收入。
后来到快毕业了,国内知名的宴然mcn公司突然找上门来,说要和她签约。
岑枳看了条款后,确实利益诱人,也就答应签了下来。
签约后宴然给她开了个新号,进行流量扶持、内容培训以及点赞互动等等,果然帮助她运营得十分成功。而岑枳只需要做的就是配合直播,以及每周更新四条以上视频。
刚开始,流量大涨粉也快,分成自然也不少,但后面平台流量突然下降,岑枳自己又主动提出拒绝粉丝直播大额打赏,收入就逐渐惨淡起来。
尤其是近几个月,岑枳光靠账号收入已经快要无法支撑开支,有时甚至还要从自己存款里拿钱。
公司也注意到她的问题,梁宴找她谈了好几次话,说要解约。
岑枳不想舍弃更新了几年的账号,但也没有财力去买下,只能和对方商量,希望时间久了,能够改善,但并没有。
岑枳叹了口气,正准备过马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对面。
对方也显然看到了她,扬起手臂和她打招呼:
“岑枳!”
岑枳先是一愣,很快过了马路后,和林云舒汇合。
这次林云舒一改之前的甜美风,而是换上了吊带小皮裙,化了个烟熏妆。
林云舒看到她分外激动,拉着她的手就问:
“你刚刚是和衍哥一起吃完饭了吗?”
岑枳点头,林云舒再次尖叫:
“他是不是超级绅士,超级帅。”
岑枳理解她的粉丝滤镜,艰难地点了点头,说:
“是很好。”
为了防止林云舒再次继续往下问,她先转移了话题:
“你是要去哪吗?”
“我去酒吧,你去吗?”
林云舒成功被她带偏,眨着大眼睛看她。
岑枳没去过几次酒吧,但一想到回民宿之后也是一个人在房间玩手机,加之梁宴的话也确实弄得她情绪不高,纠结了会,还是同意:
“我也去看看吧。”
进了酒吧,岑枳由林云舒领着往前走,她们没在一楼人群喧闹的舞池逗留,而来到了二楼歇息的大厅。
这里灯光和楼下一样昏暗,但是氛围要安静许多。
看着一众工作人员对林云舒弯腰点头,岑枳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问她:
“这是你家的酒吧?”
林云舒在吧台给她挪了个位置,才笑着回答:
“对啊,准确的来说,是我开的。我想你应该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就带你来二楼了。”
岑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看林云舒的长相,还以为是刚步入大学的学生。
但林云舒没有过多和她交流这件事,和调酒师报个名字后,问岑枳:
“你想喝什么?”
岑枳少有喝酒的时候,只答:
“和你一样吧。”
林云舒点头,对调酒师说:
“张哥,来两杯莫吉托。”
岑枳想了想,问出口:
“这个度数高吗?”
“应该不高的啦,酸甜口。”
岑枳这才放心。
等酒调好,岑枳尝试抿了一小口,果真不是很刺激,她还能接受。
林云舒则是大口地灌下去,喝了一大半,又开始和她聊起谢池衍的事情。
“其实我以前不追星的,但是遇到衍哥后,才追的。”
岑枳自认为不擅长阐述观点,但却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她坐得端正,听林云舒讲解她的追星史:
“之前我也以为他就是平平无奇的歌星嘛,娱乐圈的顶流这么多,我都没一个想粉的。直到后来,他黑料被挖出来,说他高中的时候是校霸,我立刻就来兴趣了!校草人设多常见啊,校霸可没几个。”
“据说他可以一个人打五个,还直接把人打趴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云舒低头呢喃,神情有些飘忽。
岑枳想了想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想告诉她,其实不止五个。
林云舒拍了拍脑袋,记不清了,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还有哦,你知道他的那首主打歌《月光》吗?”
岑枳本来不知道,但昨晚的演唱会第一首就是这个,便答:
“知道。”
“这个是写给他的白月光的,所以取名为月光,但最好笑的是,他高中毕业找人表白,然后人家把他拒了,情书都没看,哈哈哈。”
林云舒笑得很大声,作为当事人的岑枳却坐在高脚凳上不敢吭声。
见她不说话,林云舒碰了碰她的手臂,问:
“岑枳,你觉得那个白月光会不会后悔啊?要是我,我立马去找他复合!”
岑枳默默喝了一口酒,以她亲身经历,小心翼翼给出答案:
“可能那个女生并不看重他的身份,只是对他没感觉?或者是被他校霸的行为给吓到了?”
岑枳那天确实被谢池衍打架的场面吓了一跳。
她哪还来得及思考什么情书的事?
“确实哦,听说衍哥私底下脾气不太好,说不定相处起来有点难。”
林云舒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浮现出醉态。
岑枳不知道如今谢池衍的脾气怎么样,但是仅通过这两次的见面,她总觉得这人变了许多。
又聊了一会,岑枳也觉得有些头晕,两人都快撑不住了,林云舒这才让人送她离开。
夜色中进了民宿,二楼的灯还亮着。
岑枳拍了拍后脑勺,让自己清醒些,扶着楼梯上了楼。
还没把房卡插上,刚一推开,门就开了。
岑枳也记不清自己离开时是否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