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良是班里选出来的宣传委员,参加学生会组织的一个宣传动员会。会后出来有同学告诉他,门卫小黑板上通知赵正良领取汇款单。赵正良很意外:“通知我领汇款单,不可能,没有人会给我寄钱来,是你看错了还是另有其人。”
“学校怕是不会有第二个赵正良,管他的,你还是去门卫看看。”
有同学陪赵正良一道来门卫室,门卫说:“有一张从拉萨寄来的,钱还不少,是赵正良收。”
“那就更不对,拉萨我根本没有熟人,肯定不会是我的。”
“咋办,退回。”门卫说是说。把汇款单递给赵正良。跟来的同学不看别的,一看五十元,吼道:“天哪,五十元,两个月生活费还用不完,同学你发财了。”
赵正良仔细看寄出人沈瑶,地点西藏拉萨,邮戳是拉萨八角街。收款人是赵正良没有错。他把汇款单还给门卫。“不忙退,我也不敢马上领回去,问问我爸,是不是他有熟人在拉萨。”
自从这以后,每个月都有五十元寄来,同学们都鼓励他,只要名字没有错,钱越多越好,照收不误大胆使用。
赵正良很小心,领到钱没敢乱用。他去信问对方与自己是何关系,为什么要寄钱?对方不给回答,钱每月照样寄来,而且还很准时。这事在同学中引起不小的波澜,大家认为是好心人对学生的救助,落在赵正良头上并不奇怪。他家困难、成绩好,年纪小。
赵正良和他父亲商量过,在没有弄明白以前,这钱一分也不能花。为表示谢意他两次去信。“连续四个月五十元爱心帮助收到,不知叔叔还是阿姨,认识后将来必当涌泉相报。”
本来赵家这爷儿俩,自从来到贵阳一直都过得贫寒。赵家老太太死后,赵银华身体日渐衰弱,仍然苦苦支撑着菜园坝火车站那个烟摊。没想到十五岁的赵正良赶上恢复高考,并且以优异成绩被贵阳师范学院录取。说实话,当时赵银华又欢喜又苦闷,欢喜是没有白费功夫,正良从被抱回来,老伴管他生活,自己培养他文化教育,让他一帆风顺的成长起来。苦的是虽然考上大学,可將来的钱必定要多用,自己身体江河日下,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赵银华凭他一生会计出身,他估算房屋能卖多少钱?几年学杂费用要去多少钱?除此之外生活上节俭一点,大概能够维持到正良毕业。又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一切票证被取消,原来的计划经济在往市场经济过渡,物价上涨赵银华老会计的计划落空,卖房子的钱像流水一样往外流控也控制不住。这意外有笔收入,作为大半生在银行工作过的赵银华知道财务的来龙去脉是有规律的,不能相差丝毫,所以他一再叫赵正良不能乱花钱。
赵正良从小到大就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不讲究穿,不讲究吃,他开始明白事理时就知道家穷,父母省吃俭用,一切都是为他着想。父亲把房屋卖掉为他凑学费,跟他一起来贵阳,为他一日三餐操劳,他更是深有感激,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父亲明明有病不去医院,赵正良心知肚明父亲心疼钱。他不忍心让父亲这样拖下去,决定用那好心人的钱拿部分出来送父亲去住院。
赵银华暗地里想,养儿一场没有白养,他忍着泪说:“这钱万一不属于你,这一用将来就要你去挣来还。”
正良说:“我也在考虑,一个月五十元整整二十个月没有断过,这寄钱的人我们认为他在暗处,其实他才是在明处,我们是在暗处。他可能就是先富裕起来的人,才会有钱这样做,现在我们有困难,该用就用,社会经济在发展,弄明白以后该还的我会还。”
其实这寄钱的人就是李桂瑶,赵正良的親生母親,除此以外谁会这样做呢。李桂瑶得知沈明初在唐山大地震中安然无恙,她很是高兴,决定凑钱只要知道唐山能去时,她就直接去找他。后来又接到杨永全信说赵正良考上大学,还同他养父见了面,一起喝过酒,据了解正良父子没有经济来源,生活比较困。,看了前面李桂瑶心里特别高兴,儿子天资聪明他养父也会教养,就是最后一句话使李桂瑶从高兴中转变成苦闷,她担心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让他过贫苦生活,只要沈明初还活着过得去,她可以推迟一两年时间去唐山也不能让儿子受苦。想到这里她立马起身给赵正良寄去五十元,以后每月拿到工资第一件事就是汇款。每一次寄岀銭后心中就是一种安慰。
李桂瑶这样做不仅是推迟去唐山,每月寄岀五十元给自己加重了负担,自己还得损吃捡用,当她接到儿子写信来询问时她又是高兴又是悲伤,这种错综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心里说,“眼下当娘的不能把这纸戳穿。”
李桂瑶把她和正良一起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有人问她爽快回答,“这是我儿子,现在正在读大学。”再问爱人呢,她也笑咪咪的说:“爱人在唐山大地震中安然无恙,知道的人都认为她有个圆满的家。”
近来有位安徽的援藏干部在商业局工作,他因腹痛住院,在平常时间的谈话中他说:“西藏这地方很适合做生意,可惜人们看不到。我是学商业管理的,也曾专攻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