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原本当时的大夫人、如今的老夫人是不愿的,公爹也想要毁诺,迎娶自己真正的心仪之人,是老爷一力主张,让齐秋菱进了门。
可是不得婆母欢心、又讨不到丈夫宠爱的齐秋菱,在府中遭遇不必言说。到了后来,公爹下落不明,老爷气急攻心离世,老夫人更是将这一切,全都怪罪在了齐秋菱身上。
那个时候,齐秋菱是否也想过离府别居呢?
苏婉不得而知。
过往所有已不可追,她只能看到如今的齐秋菱,肃静沉默,将自己活成了礼教的活招牌。
心思转动,转眼就到了静心堂门口。苏婉看着堂内坐着的影绰绰的人影,双手相互攥了攥,迎头走了上去。
齐秋菱正等着她,身边还立着几个又眼熟又眼生的人。
苏婉见礼。
齐秋菱果然对她出府三日未归这件事责难了几句,但也没有责备太过。
几句教导之后,便将旁边的几个人都叫了过来,对苏婉说:
“这几个,便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到你庄子上指导之人。”
苏婉恍然,原来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居然出自这里。
这几个人,就是梦境中,将她庄子管理得一塌糊涂,又最终变卖给齐秋菱的人啊。
苏婉没有第一时间应下,而是将视线移向眼前这些人。
一共三个人,两个四五十岁的管事,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两个管事之前她从未见过,那婆子却是有些熟悉的,正是之前责罚过的,林婆子的亲姐姐林大娘。
不说那两个管事,单单那林婆子,便是齐秋菱管理外务的头一个好手。这一次,齐秋菱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只是,前些日子提及,被苏婉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没隔上几天,今日居然就又把人给叫过来了,
她这个婆母,有这么着急吗?
苏婉心中暗暗有了决断,对着齐秋菱行了个礼:
“感恩婆母为苏婉安排这许多。”
听到苏婉这样恭肃,齐秋菱紧张的心缓缓放下,一只手拉过苏婉,银质护甲在她手上缓缓摩挲,状似亲密道:
“你能懂我的心,那就最好了。咱们家族都是同气连枝,能多帮你一些,也是我所愿。”
“不过……”
“不过……”
两人同时出声。
齐秋菱愣了一下,状似慈爱的对苏婉说:
“你先说吧。”
苏婉也没有推辞:
“不过,这苏府的产业,如今都在我嗣弟苏成那里管着,连同我的陪嫁庄子也是如此。诸位管事的若是指导我嗣弟,那自然是他的福分。但如果他不听教管,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办法。”
一番话,将这几个人的职责限死在了“指导”上。
几个管事的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都看向了齐秋菱。
齐秋菱也是没想到,苏婉的“不过”居然是这种内容,让她满腔的教诲都不知如何开腔了。
想着再说几句,但是这苏婉一应话语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让她即使想要挑刺,也根本无从挑起。
最后,齐秋菱只好说:
“指导都是分内的事。如果苏府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尽管指使,不必知会我。”
苏婉素淡的一笑,没有搭腔。
齐秋菱胸口噎了一下,一口气闷得上不来,脸色暗了暗,似乎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