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建议潘子背着吴三省先出去,外面有卡塞尔的队伍接应,如果楚惊鸿他们已经在外面了,再传消息进来叫他们出去。
潘子同意了。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吴邪和胖子。
他们不敢离出口太远,万一遇到怪物也好逃跑。这个位置已经离青铜门很近了,近到能看见青铜门缝上封着的人皮,两人整理了装备,靠着岩石席地而坐。
胖子絮絮叨叨地和吴邪说着话:“压缩饼干和水还够吃三天的,得留点出来,下山可能用得上……唉,也不知道小哥和楚妹子哪去了,最好在外面,别让胖爷我白等。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外面煮上次那种红菜汤……”
他们没等太久,环境起了变化。
青蓝色雾气氤氲,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看不清五米外的东西了,气温也下降了不少,冻得人手脚冰凉。
吴邪拉着胖子站了起来,短短几秒,他们的膝盖就被雾气淹没,手电也失去了作用。
“快看,那门开了。”胖子提醒道。
吴邪心里一凉。
那青铜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道缝,封门的人皮剥裂开来,里头黑漆漆的看不清状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总觉得里面似乎有几盏晃动的橘灯。
这时,从峡谷另一头传来一连串悠扬的鹿角号声,无数黑影排成长队从雾气中浮现。他们穿着殷商时期的破旧盔甲,打着旗,朝着青铜门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行进着。
胖子脸色都白了:“是阴兵借道!”
吴邪:“阴兵?”
他来不及解释,拉着吴邪躲在岩石后面,刚蹲下去,又听见一阵马蹄声。
哪来的马?
阴兵里面还有骑兵?
吴邪和胖子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屏息凝神,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
破开云雾的是一匹魁梧的骏马,浑身雪白,披挂着沉重的金属甲胄。它有着八条雄壮的马腿,暗金地马蹄有力地踏在地面上,凿出一个个深坑,每次嘶叫呼吸都伴随着雷鸣电光。
马背上端坐着一个铁面人,只露出一只燃着金焰的眼眸,他身着暗金色重甲,披着暗蓝色风氅,手持一柄弯曲长/枪,像是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偷窥,驾驭着八蹄的战马呼啸而过,所过之处,烟雾尽散,随之而来的是暴雨!
吴邪和胖子被暴雨淋了个彻底,他们都不知道这雨是从哪来的,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鬼差?”胖子从牙缝里憋出气音。
毕竟阴兵借道只是民间传说,没人现身说法,胖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只知道要常人需回避。他不知道这个骑马的铁面人和阴兵走在一道是个什么情况,吴邪就更不知道了。
“看着不像……”吴邪回忆自己的知识储备,只知道周穆王有八骏马,没听说过有八足马的。
他强撑着去看了一眼,只见那匹雪白的八足骏马提速越过了阴兵,铁面人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枪,朝着一个方向投掷了出去。
一时间,雷霆轰隆乍响。
那枪也是古怪,一击如流星破空,烟雾被撕裂一道口子,吴邪和胖子也得以看清数十米外的景象——
一个怪物。
一个有着十二只青紫色手臂的怪物。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一只蜘蛛,十二只手臂诡异地舞动着,姿势可怖而又诡异十足。
不过现在,它没那么可怕了。
它被那柄枪钉在了地上,面朝着青铜门,似是在做无力的挣扎,最后慢慢不动了。
“它想进门!”胖子笃定道。
“而那个铁面人阻止了它。”吴邪松了一口气,他从汪藏海留下的密文中得知,如果开门的时机不对,地下的业火就会通过巨门涌出地狱,焚烧整个天空。
吴邪先前猜测这是汪藏海看见火山喷发的臆想,但去了一趟卡塞尔学院后,对“世界毁灭”此类传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看着这个怪物进青铜门。
铁面人在解决完怪物后就骑着马走远了,马蹄远去,正如他来时那样。
而那队阴兵还在慢悠悠行进着。
他们路过了吴邪和胖子藏身的岩石,凑近了看更像是一队纸人,每个人都长得一模一样,脑袋长度是正常人的一倍,面无表情,脸色苍白。
因此,他们中间那张正常人的脸就格外显眼。
“张起灵!”吴邪惊骇不已。
胖子已经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死死按在后面。
只见阴兵之中,张起灵穿着和阴兵制式相同的盔甲,背后还架着那把黑金古刀。他听到了响动,把头转了过来,嘴巴动了动,说的是:“再见。”
阴兵进了青铜门,地面猛地一震,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