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稿子可把我给喜死了,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要是真让陈佩斯和朱时茂来演这个小品,那个效果绝对是一流的,完全能够和《吃面条》《警察与小偷》《主角与配角》这一类的作品想媲美。我感觉,这个小品简直就是给他们两个人量身定做的。唯一可惜的是,人家两位喜剧明星是不可能来演这个小品了。说句有点丧气的话,像Y君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之辈,谁会演他写的小品啊,是吧?千里马多的是,伯乐有几个呀,是吧?
“我的天啊,谁让你写的?”我忍不住问道,同时在自己的脸上给了他一些灿烂的阳光,好让他感觉温暖一些。
“没人让我写啊。”他一脸诚恳地回道。
他没看到我发出的道道阳光,或者装没看到。
“那你怎么想到要写这个东西的呢?”我继续好奇地问道,对他穷追不舍,一问到底,反正在一开始我就多嘴了。
“灵感来了,憋不住了呗。”他呵呵笑道。
我的天啊,这也是理由?
“陈佩斯和朱时茂不演这个小品,真是有点可惜了。”我大着胆子打趣道,意图让他在无奈的大前提下稍微开心一点,这几张薄薄的A4纸怎么说也是他的一番心血啊。
“未必吧。”他懒洋洋地说道,就喜欢和我唱反调。
“哦,我是说,不是人家可惜了,而是你可惜了。”我趁机又敲打了他一下,既然他表现得这么顽固,这么不解风情,这么让我不高兴,这么让我忍不住要驳斥他。
“未必吧。”他又来了一句同样的话,像个复读机一样。
“哎,用这种方式反对我,不好啊。”我直白地抗议道,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了,我不喜欢他刚才的这种腔调。
“逗你玩呢。”他“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道,顺便白了他一眼。
“我说的也是实话。”他又来了,简直气死我了。
“我是说,这么好的底稿,真的,如果在现实中发挥不了作用,确实有点可惜——”我耐着性子再次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次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取乐,也不是闲着没事逗他玩。
“不好意思,我不是这样想的。”他堵我道。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我追问。
“首先,我写这个你觉得还不错的东西,”他较为清高地表白着,他就是这副不惹人喜的臭德行,我现在也拿他没办法,“是为了让我自己感觉舒服,我偶然想到了,觉得有意思,然后就把它记录下来,如此而已,没别的想法,我也不指望谁谁去演它——”
“另外,我也不认为我写得东西有多好,天下比我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和他们一比,我算什么呀?”他继续带着或浓或淡的颓废之意和漫不经心的劲头向我讲道。
“当然了,”他又故作平静地补充道,似乎谈论的是别人的东西,一切都和他无关,“如果有人愿意演它,使它能够在舞台上真正发挥作用,我还是很高兴的,这多多少少也体现了它的价值。”
“不是它的价值,而是你的价值。”我赶紧纠正道,我终于逮住他话语中的漏洞了,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别开玩笑了,我是没有价值的,在任何时候。”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这是一句我严重不认同的话,我听了之后感觉非常刺耳。
“你不用和我辩论了。”他又非常无礼地命令道。
“放心吧,我不和你辩论。”我呛了他一句。
“那么,我能说说自己脑子里一点不成熟的看法吗?”我巧妙地回道,我估计这个话,他是没法反对的。
“这个,当然可以了。”他笑道,果然放弃自己的阵地了。
“我觉得,你这个人其实是无价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是无价的,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笑着反问他,把自己的全部智慧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