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刚才才让刘艳再讲讲的,”周坤逮着机会又道,竭力为自己刚才的搞笑要求辩解着,“李雪应该没听过,牛海肯定没听过,所以,你再给我们大家讲讲,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
言外之意,Y君也没听过。
“好吧,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上,我就讲讲吧。”刘艳较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说道,总算间接地给了周坤一些面子。
“不过,要是不好笑,可不怪我啊。”她声明道。
“你讲就是了,咱都是随便闲拉呱嘛。”周坤催促和鼓励道。
“要不我讲一个新的吧,以前应该没怎么讲过的。”刘艳羞涩地鼓了鼓劲,趁了有几趁,才非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说是邻居的小毛驴把头插进一个水罐子里喝水,等喝完水之后呢,这个小毛驴的头却拔不出来了,邻居一看着急了,就问黄二大爷,到底该怎么办。黄二大爷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还不好办吗?赶紧把驴头割掉就是了。邻居也没多加考虑,直接就把驴头割掉了。可是呢,割掉驴头以后,还是没法从罐子里拿出来,于是邻居又问黄二大爷该怎么办。黄二大爷又是张口就来,那还不好办吗?把罐子砸烂不就行了嘛。”
大家听后都笑了,唯独牛海没动静。
这种故事往往不在于好笑不好笑,而在于很有现实的讽刺和教育意义,特别是当农村的老年人讲给小孩子听的时候更是如此,所以我们都很理解其中的意味,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嗯,这个故事我还真没听你讲过呢。”周坤沉思道,他说的肯定是一顶一的大实话。
“是吗?”刘艳仍然十分天真无邪地问道。
“真没听过!”周坤板着脸强调道,以示诚恳。
“趁热打铁,你再讲一个吧。”随后他要求道。
“还想听?”刘艳戏弄道。
“多好听啊,这种故事!”周坤道,随手送出一定高帽子。
“就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Y君跟着怂恿道。
“真的,刘姐,我觉得挺好玩的。”我也跟着附和道。
“那好吧,我就再讲一个。”刘艳高兴地承接道。
“说是有一回啊,黄二哥到枣庄城买了斤茶叶回来,”她板板正正地讲了起来,并不介意在此给同事们传播一下家乡的土笑话,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兴趣听,“这时候正好家里来了客人,黄二大爷就安排儿媳妇黄二嫂到锅屋去给客人烧茶。黄二嫂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把那斤茶叶全都倒进锅里去了。等烧好茶之后,她就喊堂屋里的丈夫来锅屋舀茶,好端给客人喝。黄二哥进了锅屋之后,打开锅盖子一看,差点给气死,他照着黄二嫂的脸就是一巴掌。黄二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她当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黄二大娘在堂屋里听见了,赶紧跑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她看完之后,也开始大声地骂儿媳妇不懂事了。时间一长,黄二大爷在屋里就坐不住了,他听到动静后也立马跑了出来。等他老人家揭开锅盖仔细地看了看之后,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他又拿起马勺舀了点茶,放在嘴里尝了尝,过了半天他才对着儿媳妇说,唉,这个事啊,也不怨他们打你,骂你,谁叫你忘了放盐呢!”
刘艳讲罢十峪黄二大爷的故事后,长出了一口气。
“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山亭人,”周坤一脸笑意地夸道,这笑意我看着很是浮漂,“老家的故事知道得很多。”
我感觉他每说一句话都显得有点心虚气短,特别是当话题涉及到身份比较特殊的刘艳时,他更是把握不准话出口以后的具体效果了。要按年龄说的话,刘艳如今确实已经不小了,为人处事的经验应该很丰富了,要是她按正常点结婚的话,这会子孩子都该很大了,说不定都会打酱油了。可实际情况呢,她又是板板正正的黄花大姑娘一个,我估计她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怎么谈过。所以啊,有时候也难怪周坤这个上司左右为难,说话时总是放不开手脚,不能尽兴。
“是的,”刘艳借机褒贬他道,“你以前还叫我西集女郎呢,我在单位里能有这个称号,还是拜你老人家所赐呢。”
一桌人都笑了,包括我这个蒙阴女郎。
“清纯玉女嘛,西集的形象大使。”周坤又大大咧咧地说道,这话听着就有些不打正点了,他一不小心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都不能跟着你,亲自向你悉心学习了,你就不要再讽刺我了好不好?”刘艳当真不当假地回击道,她早就习惯他的套路了,他也早就习惯她的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