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哪个字对呢?”我及时地插言道。
“我个人觉得吧,火炬的炬和巨大的巨,貌似都不大对,”Y君沉思着说道,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都显得他有点过于迂腐了,可见他对自己的意见也不是十分确定,不过他还是非常乐意将它当众说出来,好给大家增添点关于本地的小知识,也显得他这位东道主比较热情好客,和大家都有得谈,并不是他硬将大家拉来吃饭的,“我感觉应该是锯齿的锯,锯子的锯,理由就是,这座山其实是由东西两座小山组成的,而不是一座严格意义上独立的山——”
“噢,是吗?”刘艳睁大眼睛说道,样子好卡哇伊啊。
“是的,锯山确实是由两座半月形的小山组合而成的,”Y君微笑着说道,对刘艳的当前表现很是欣赏,他实际上非常喜欢她的个性和品行,平时对她也比较关怀和呵护,我对此种情形是非常清楚的,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他这样对她,“你从网上地图上就能清晰地看出来这一点,就像两个橘子瓣对在一起一样。而且,你要是从实验高中那里往南边注意看一下的话,就能看见中间那道不小的山谷了。从上空来看,就是俯视着看,整座山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拿大锯子从中间硬生生地锯开了一样,所以我觉得它应该叫锯山,就是锯齿的锯,而不是火炬的炬,或者巨大的巨,后边这两个说法都有点牵强。”
“巨大的巨肯定不对,”周坤抢着说道,其实他提出的理由还是非常充分的,大家不能不对此高度重视,“就这么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怎么着也和巨大沾不上边啊。”
“火炬的炬好像也没什么依据啊。”刘艳分析道。
“而且这座山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石头墙,主要分布在东边那座山的北面,就像一道大大的疤痕一样,也像是被人用锯子使劲锯了一道子一样,所以说,叫它锯山我感觉还是比较合理的。”Y君又进一步论证道,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论据显然不如第一个有说服力,不过他还是将其正式地搬来出来,就当是凑数的吧。
好,现在大家终于形成一致意见了,这座山就叫锯山。
烟酒从来不分家,山水总是在一起。轻松愉快地聊完了眼前的巍巍青山,自然就该轮到周边的水了。而一提到“善利万物而不争”的水,自然就要说到位于锯山东边、焦山北边、寒喽山南边的风光相当旖旎的黑峪水库,也就是在本地比较有名的杜家堂水库。这个常年碧波荡漾的很有小家碧玉风格的水库建设年代久远,时代气息浓厚,前一阵子又被有关部门好好地翻修了一次,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它的美丽存在,对它并不陌生,所以众人也就没怎么过于谈论它。我后来记得比较准确的关于水的内容就是,Y君趁机提到了一个位于西锯山村北边的古老泉眼,因为正宗的山泉水总是比山区水库里的水更有灵性,更具韵味,更让人浮想联翩和心驰神往。
“我记得那个泉眼以前很旺的,夏天的时候泉水也很清凉,我以前在那里玩过好多次呢……”Y君幸福地回忆道,也算尽到了半个地主的责任,因为他老家离这里并不远。
“那它的水最后都流到哪里去了?”周坤问。
“难道是流到凤鸣湖里了?”刘艳揣测道,思路很是清奇,她总是能够在不寻常的地方发现不寻常的事情,颇有独具慧眼的特质,这又给她原本就很好的形象和气质额外增加了几分。
“可是,我觉得不太像啊,”我小声地疑问道,对刘艳的看法不是多认可,同时在脑子里迅速地勾勒出一副生动活泼的随时都处在变幻当中的小型地图,好给自己增加一点点信心,顺便再壮壮胆,鼓鼓劲,“也没见附近有小沟小河什么的,通往凤鸣湖啊——”
“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我又补充道。
“我也没见过。”周坤附议道,并匆匆看了我一眼。
“好像是往西南方向流去了,”Y君不是十分肯定地说道,看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再亲眼目睹过那个早已上了年纪的泉眼了,他现在所说的话其实就是正儿八经的怀旧之语,“我记得以前村子中间有座小石桥,南北方向的,泉水从半山坡流下来之后,经过那个小石桥,然后就往西南方向的一个大荒沟流去了——”
“嗯,大概是这样的,所以——”他嘟囔道。
“所以,凤鸣湖的水肯定和这个泉眼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虽然说这个泉眼的实际位置比凤鸣湖那个地方要高出很多,而且从地形上来看好像泉水也只能流向凤鸣湖那边。”刘艳据此推测道。
这就进一步证明了她刚才说的“难道”二字其实是很有道理的,“难道”看来就是“几乎不可能”的意思。所以说,任何怀疑一旦从母体中产生,就基本上成立了,剩下的全部工作只是为自己的想法找具体的证据而已,此时别的东西已经变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