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神话故事多了,很多地方都有,内容方面也都差不多,就和牛郎织女的故事一样,反正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也没法去证实,而且这个东西又不是文物、古建筑或者古墓什么的,能让专家们去考考古,挖掘挖掘,研究研究,然后再得出具体的结论……我觉得这些在民间流传下来的东西,套路都是一样的,其实颠过来倒过去还不是随便往上套?”周坤随后轻飘飘地议论道,他当然是看不起这些非常俗套的故事的,因此眉目中倒真有些愤愤不平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诸如此类的故事他听说的实在太多了,因此早就已经审美疲劳了,也就完全体会不到其中包含着的美妙韵味了。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故事的?”刘艳问。
很明显,众人对周坤的议论并不感兴趣。
Y君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他立马就对刘艳说:“你就放宽心吧,肯定不是我编出来的,我可没那个本事,我的想象力还没丰富到那个优秀的程度。”
“那,总得有个出处吧?”刘艳逼问道。
“出处当然有了,你说说什么事还没个具体的出处啊?”Y君笑呵呵地回应道,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已经第N次充分表明了他是非常愿意和刘艳进行交流和沟通的,以至于我有时候都会不通情理地怀疑一下,我若是永远不来这里工作,不和他产生交集,他时间久了会不会喜欢上她这样一位好姑娘,“嗯,让我慢慢地想一想啊,最近我的脑子有点不太好用。嗯,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我记得好像是兰陵当地的一个著名的文化名人,一位名叫李立群的女士,是她在网上上传的这个小故事,具体的出处我确实不记得了,然后碰巧我就看到它了,碰巧我就记住它了,碰巧我今天就想起它来了,碰巧我就想把它搬出来卖弄卖弄,于是我就逞能给大家讲了一下——”
“啊,希望你们从前都没听说过这个故事,不然的话我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也确实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来了,在我看来这可是一种极其稀罕的表情。
“哎呀,你这是干嘛呢?”我忍不住笑道,又一次被他的精致做作之举给逗乐了,好一幅主动提前检讨的模样,“一口气说出来这么多‘碰巧’,你要给我们表演金鱼吐泡泡吗?”
“献丑了,献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立马如古人一样拱手说道,一脸的歉意,正如一脸的赤诚,看着就让我心动。
奸诈阴险、反复无情、死不要脸的小人我倒是不怕,因为小人说到底为的还是自己的私利,说话办事的目性很强,别人也很容易看穿其丑陋的嘴脸,相对来说其内心还是比较单纯和幼稚的。我怕就怕那些有事没事总是爱装腔作势、拿腔捏调、虚伪至极、道貌岸然的人了,就是那些在骨子里总是喜欢徘徊在装A和装C之间的超级烂人。这种烂人总以为别人是智商堪忧的傻子,总以为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总以为自己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总是能够异常轻松地将别人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间。是的,这个情况就非常讨厌了,简直叫我深恶痛绝,一恨终生,想起来我就要吐,一吐就非要吐到天明才行。
Y君正好和这种人相反,而且他也特别讨厌这种人。
我之所以会提起这种人,是因为我不小心想到了袁优岭。
算了,那等烂人就像追腥逐臭的苍蝇,必须得将其赶跑。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苍山这个名字怪有意思啊——”周坤犹豫着说道,抓住机会把自己的独到看法提了出来,让人感觉他这个意思这回可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
“是啊,虽然,嗯,好像,一般来讲,苍山虽然比兰陵这个名字听着略微差一点,好像土里土气的,但是我感觉大体上还可以啊,还不至于沦落道非要换掉它的地步啊,而且换名字的时候还麻麻烦烦的,想着就挺费劲的,是吧?”刘艳随即帮腔道,她当然也是个喜欢独立思考的人,因此在很多问题上并不会轻易地盲从。
“诚然,诚然,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Y君开口笑道,看那个意思对周刘二位的看法应该是非常赞同的,要不是碍于客观存在的礼节和面子,估计他都要上前和他们逐一握手了。
“哦,是吗?”刘艳将杏眼一睁,大声地说道。
Y君兴奋地接话道,对她的话似乎早有准备:“是的,我觉得唐朝诗人刘长卿的名作《逢雪宿芙蓉山主人》写得特别好,那个意境简直绝了,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哎呀,这首诗太有艺术感染力了,那个画面感太强烈了——”
“哎,哎,哎,你要知道,彼苍山非此苍山也,人家那个苍山应该是指芙蓉山,因为这首诗的题目里已经说了,逢雪宿芙蓉山嘛,而且芙蓉两个字,好像也只有南方人喜欢用。”刘艳听后较为勇敢地咋呼道,邻家小女孩的模样活灵活现。